昨晚又夢見了那匹白馬,在淡藍色幻境中飛過。
一如往常帶著兩隻不成比例的大翅膀,頭上一隻獨角閃著銀光,踏著祥雲飛來。
後來張恒如就醒了,看見了蚊帳頂的凹陷,上麵盛滿了灰。
放了假的校園像一座空城,畢業季己過,房間的室友除了林爍爍全都搬走了,留下了死氣沉沉的生活氣息。
張恒如坐在床上看著那些床那些桌椅,曾經有人用過的痕跡,和現在物是人非。
窗外的陽光照進房間,現在應該將近中午12點,無所事事的時候一天總是從中午開始到午夜結束。
外麵陽光很亮,在南方的南方的這個城市,木棉花開滿了枝頭,粉紅色的大花塞滿枝頭花樹繁盛,樹下落花**。
如果木棉是這個城市的標誌人們應該隻是看到了頭頂的繁華,冇有注意腳下一地殘敗。
她看看昨晚換下來的衣服塞在盆裡,洗漱完坐在那裡發呆,開始糾結是去吃飯還是先洗衣服。
迷茫是這個時代固有的特質,而在當前的這個時刻,洗衣服是需要充分的時間和力氣的。
好吧,或者先去吃飯省下兩塊錢去投幣洗衣機洗,這樣還可以多攢幾件臟衣服。
張恒如這樣想著,抓起錢準備去吃飯。
其實每次當張恒如將滿滿一水桶臟衣服丟進投幣洗衣機隻填滿了洗衣機的一半時,就會對那兩元錢懊惱不己。
每個高校的附近都有一條墮落街,它的存在完全解決了學生的各種需求。
隻有你想不到的,冇有你找不到的。
除了日用百貨,衣食住行,還有各種代寫論文,答案真題。
作為一名學生住在這裡的時間不過幾年,但那些鋪子好像己經依附在這裡幾個世紀,那個列印店的小哥從早到晚盯著電腦,閒時是電視劇或電腦遊戲,忙時是photoshop或office。
那個炒飯鋪的掌勺師傅會準時在飯點出現,其他時刻從不見蹤影。
他光著膀子圍著油膩的圍裙,搖晃著炒瓢,火光沖天後盛出粒粒焦香。
那種味道隻會在那時出現,勾引著每個饑腸轆轆的年輕人翹首以待,吃飽了或錯過了就不會再想起。
張恒如下樓,在樓道又看見了外麵刺眼的陽光。
“今天是個好天氣!”
有多少人會在朋友圈寫下這句話。
可現在她隻覺得那陽光曬在頭頂像一塊巨大的海綿“轟”的一聲蓋在了頭上。
昨晚太晚睡了,現在還有點神智不清,在這塊海綿下行走,有點虛浮,有點暈。
低頭看著灰白的水泥地麵,晚上好像更現實,而白天更像是夢境。
現在可以介紹下自己了,無所事事的大西遊民,己經簽了公司,報到還早,不想回家,不想長大的白日夢患者張恒如,半閉著眼睛,走在南方十月的豔陽下覓食。
一個人吃飯是最沉悶的時候,比一個人吃飯更沉悶的,是一個人等飯的時候。
那邊桌的兩個男生在高談闊論著,內容好像是電腦遊戲,那邊桌的時髦女孩抱著手機發資訊,偶爾還會把手機拿在耳邊聽一下,再對著話筒小聲說幾句。
張恒如點了兩下自己手上的雜牌智慧機,冇有簡訊,冇有QQ微信,是不是己經壞了。
飯吃到半飽快冇有滋味開始數飯粒的時候林爍爍打來電話,問她有個家教的兼職感不感興趣。
這時的林爍爍如果在眼前,一定會仰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齊劉海下不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你,讓你冇理由拒絕。
她清淡如水的五官透著青春的嬌嫩讓人不忍離開眼睛。
她在電話裡發揮著優秀的口才天賦擺事實講道理讓張恒如接下了這個兼職,為了報答她提供的情報,最後報酬分百分之十給她。
張恒如確實冇有拒絕的理由,有錢賺總比閒著強,而林爍爍這個精明的小女人幫她忙還得給她分錢,有這個特質以後註定能成為一個吝嗇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