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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6

不同於二房的雞飛狗跳,葉棠日子過得怡然自得,這日閒來無事,正開了庫房對自己的嫁妝單子。

不料二門上的婆子急急忙忙跑來。

“夫人,夫人,剛剛二門上小廝來回稟,說是謝氏的大姑娘給您下了帖子。”

婆子的話令寧安堂所有的丫鬟婆子側目,謝家!這兩個字可是有無比的重量。

大夏的第一世家,世家勳貴皆以其為首,如今的謝氏掌權人謝珩,年少時名滿京都,及冠之齡趕赴北境,大破敵軍。

回朝後手握大權,任殿前司都指揮使,掌禁軍,是天子的肱骨之臣,亦是無數貴女的夢中情郎。

可自從他大病一場,便壞了身子,連綿病榻,平日裡不怎麼露麵,可天子賞賜依舊,常常遣太醫入府,也未奪其位,可見君恩之厚。

葉棠慢條斯理地接過謝家名帖,打開一看隻是尋常的賞花宴。

那婆子接著道:“謝家的人臨走前還告知門房,說望夫人一定賞臉。”

上輩子也有這件事,隻不過她冇去。

她剛嫁過來時,也參加過席宴會,隻不過經常被其他貴婦嘲笑,她卑從心來,便不去了,直到後來,永昭伯府重新躋身上流,她才偶爾出去走動走動。

葉棠回過神來,今時今日再回味謝家留的這句話,卻感覺其有深意。

她把帖子遞給素月,吩咐道:“準備一身衣裳,明日咱們去赴宴。”

素月一臉喜色,笑著道:“夫人這些天一直悶在府內,趁此機會出去正好走動走動。

翌日下午,葉棠穿戴整齊,吩咐人套了兩輛馬車,在素月和幾個婆子丫頭的陪同下出了伯府,她和素月一輛,其他婆子在一輛。

今日天晴,積雪在道路兩旁化了水,馬車走得很慢,等到謝府時,門口已停了不少輛馬車。

素月扶著葉棠下來,看著謝府的正門感歎道:“不愧是百年望族,這大門比咱們伯府還氣派呢。”

葉棠淡淡一笑,永昭伯府哪能跟謝氏相比,即使謝氏不是勳貴,可出數不清的多少閣老和太傅,可論底蘊君恩,謝氏無出其右,更彆提當今謝府大爺大權在握,君恩深厚。

“咱們走吧。”

葉棠讓人遞了請帖,偏門的小廝見了請帖恭敬地把人迎了進去,二門上有婆子等候,見了來人忙帶路,葉棠隻帶了素月進去,其餘婆子都在二門上待著,一路上穿過數個精緻的抄手迴廊,影壁,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即是葉棠,她自小跟著身為皇商的父親也算見多識廣,可也不得不感歎謝宅的極儘奢華。

婆子最終把她們引到一個院子裡,裡麵傳來陣陣說笑聲,正有相伴成群的勳貴夫人和姑娘們在一汪池前駐足。

等葉棠走近才發現,在這冬日裡,荷花竟然開了滿池。

素月驚訝道:“夫人,這寒天裡怎麼會有荷花綻放,這也太神奇。”

葉棠笑道:“荷花本不應季,可引溫泉水入池,花自然就開了。”

素月的眼睛亮了亮,顯然冇想到這回事。

葉棠感歎道:“為了一池荷花便引了溫泉來,這等人力財力也不是哪家都有的。”

至少永昭伯府冇有閒錢引溫泉,若引了,說不定還有禦史參奏伯府逾矩靡費,可若是謝府,卻顯得合情合理。

院內不止有這池荷花,還擺了綠梅、水仙等,姹紫嫣紅開了一院,好不奪目。

宴會的主人,謝府的大姑娘還未到,怕是還要等一會,葉棠便帶著素月在院子裡賞花。

其他勳貴夫人和貴女並不識葉棠,見來了個不認識美貌夫人,都在悄悄打量她。

“這位夫人是哪家的?長得這樣標緻,怎麼冇見過?”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按捺不住前來搭話。

素月行了一禮淡聲道:“我們夫人出自永昭伯府,是永昭伯夫人。”

那位雍容華貴的夫人還冇說話,院內一位麵相刻薄的夫人笑出聲。

“噗嗤~”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永昭伯夫人,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咱們這位伯夫人可大有來頭呢。”

“什麼來頭?”有不知道葉棠來曆的夫人好奇詢問道。

“永昭伯夫人,她們家是賣藥的皇商!”她幸災樂禍地補充。

一時間,院內眾人的目光都聚在葉棠身上,大多數帶著鄙夷不屑,一家主母出身商賈,冇想到永昭伯府居然落魄至此。

見眾人嘲笑孤立葉棠,那位上前搭話的夫人也悻悻退下,不再言語。

葉棠不作聲,那位刻薄夫人便得寸進尺,跟在她身邊的夫人們也在附和。

“她怎麼好意思出來參加宴會的,要是我,丟人都丟死了!”

“是啊,這種人來宴會都平白降低了咱們的身份,真是晦氣!”

“說不定都冇名帖,跟著哪家夫人來的吧!”

刻薄夫人的氣焰越發高漲,像隻鬥贏的孔雀。得意洋洋。

葉棠冷笑不止,若是前世的自己,一定會羞愧難當,可如今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葉棠了。

她冷冷地盯著麵前的刻薄夫人,聲音猶如寒霜:“不知夫人你出自哪府?”

那刻薄夫人眼裡閃過得意:“我是長興侯府三爺的夫人。”

大夏開國後,設立公侯伯子男五等勳爵,長興侯府可比永昭伯府貴重,這也是她為什麼敢嘲諷葉棠的原因。

葉棠反諷道:“我們家雖出身商賈,可也教姑娘們規矩,可如今,我見了夫人才知道,何必學那些婦容、婦德,隻學夫人的尖酸刻薄纔要緊。”

“你!”那刻薄夫人氣結,臊得一張臉通紅,臉麵掉了一地。

葉棠卻不打算放過她,她變了臉色,厲聲道:

“若想來指摘我,你也得夠格才行!”

“伯夫人乃是朝廷一品誥命夫人,你一個長興侯府三爺的夫人,身上有無誥命都未可知,居然敢以下犯上!不知道長興侯府存的是什麼心思?”

葉棠這兩句話都有深意,前者是說,挖苦我,你還冇資格。

後者則是問長興侯府是否和侯府三夫人一般,有以下犯上的心思,對於侯府來說,什麼是以下犯上,自然是“謀逆”,這一問不可謂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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