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叫過身邊幾人,取好了水,男子還是不見甦醒,便把男子綁了起來抬到了營地。
看著地上昏迷的男子,一壺涼水澆在了他臉上。
男子一激靈,眼皮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地上的張楠眉頭微皺,緩緩睜開眼睛。
忽然發現,麵前站著一個身著古裝的男人。
此人身材高挑,麵容俊朗,身穿寬袖長袍,腰間繫著玉帶,手持一柄摺扇,顯得文質彬彬卻又氣度不凡。
他眼神深邃,帶著幾分探究和警惕,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張楠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人顯然注意到了他的動靜,緩步走近,聲音平靜卻充滿威嚴,“你是何人?
為何出現在此地?”
張楠愣了一下,迅速掃視西周,又看到幾個穿著粗布麻衣滿身鮮血的男子也在好奇的注視自己。
再次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叫張楠,我……我記得自己剛剛還在家啊,怎麼會突然到這裡?。”
顯然還是不明白自己身處何地。
“這是哪兒……?”
張楠再次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他的口音和用詞奇特,楊辰聽得有些費力,但還是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大理府城外的山腳下,”楊辰回答道。
“大理府?”
張楠驚呼道。
楊辰再次打量了一下張楠那奇異的服飾,現代的布料和剪裁在這個時代顯得格外突兀。
輕輕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是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大清國的大理府?”
說話間依然保持著警惕,“你為何穿得如此奇怪?”
“我穿的奇怪!
我還覺得你們穿的奇怪呢!
說話還文鄒鄒的!
等等!
你說啥?
大清?”
張楠突然瞪大雙眼滿臉錯愕。
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他努力整理思緒,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看著眼前的男人,試圖找到一絲信任和理解的目光,或者說是玩笑和惡作劇的影子,但那雙深邃的眼睛中隻有探究和疑惑。
張楠苦笑,好似在慢慢接受一個現實。
心中似有一萬隻草泥馬飛馳而過,難道我穿越了?
我成了我整天臆想的穿越小說的男主角?
想到這慌忙抬頭朝男人問道“現在是清朝哪一年!
幾月幾號!”
“鹹豐五年六月三號!”
男子答道。
聽到這,張楠在腦海中絞儘腦汁,迅速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寶庫。
時間回到鹹豐五年,按照公曆紀年法來推算,鹹豐元年即 1850 年,那麼鹹豐五年便是 1855 年。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各種大事件交織上演:第二次鴉片戰爭即將爆發,僅剩一年之遙;太平天國運動己經進入第五個年頭,風起雲湧;克裡米亞戰爭激戰正酣,勝負難分;歐洲各國掀起革命浪潮,與此同時,第一次工業革命方興未艾;日本剛剛建立國家;而遙遠的美洲大陸,美墨戰爭落下帷幕,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美國內部局勢動盪不安,內戰一觸即發。
儘管張楠隻是一個每日被“996”工作製折磨的苦命打工人,但他自幼便癡迷於曆史,前十幾年的人生幾乎都是在堆積如山的史書中度過的。
尤其對於那一段充滿屈辱的近代曆史,他更是倒背如流。
若不是這次意外穿越,或許他早己著手撰寫一部穿越題材的小說了。
此時此刻,那些曾經熟悉無比的曆史事件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放映,他的嘴角漸漸泛起一抹微笑。
既然老天讓我做這個天選之人,那我必不穿則己,一穿驚人!
1855年,真是會選時間,切入的簡首不要太好!
天胡開局~哈哈哈哈哈!
張楠這一通神交流,把旁邊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就見他一會兒搖頭晃腦,一會兒頻頻點頭,一會兒麵露苦笑,一會兒又笑得像個傻子。
還有此刻比AK還難壓的嘴角,簡首如同一個傻子。
實在看不下去楊辰,收起摺扇,用扇尖捅了捅他。
大聲說道“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清軍哨探,前來打探我軍敵情的!”
同時,幾位義軍兵士也掏出短刀架在了張楠身前。
此刻張楠才如夢方醒,急忙回到“各位壯士刀下留情,我是南洋遠來的商人。
我的爺爺大明末年為了逃避戰亂,遠渡重洋跑到了南洋地區才得僥倖活命。
此次為了完成爺爺身前的遺願,我跟隨商隊從安南一路來到大清,途中和商隊走散了才落難到此。”
在一通胡編亂造下,還算是編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看著張楠,似乎在思索他的來曆和話語的可信度。
這一身奇異裝束,以及乾淨利落的寸頭,並冇有清國士兵粗黑的大辮子。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參軍如果不留辮子可是死罪!
片刻後,楊辰輕輕點了點頭,收起摺扇,語氣稍顯緩和,“你的情況的確有諸多令人費解的地方。
若你無處可去,不妨跟隨我們,我會安排人照顧你。
待你身體康複,再細細商議。”
張楠感激地點點頭,勉強站起身來,抱拳回禮道:“謝謝先生收留,還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鄙人姓楊,單名一個辰字!”
‘啪’手上摺扇一開,楊辰瀟灑的回到道。
還不等兩人繼續說話,營地另一側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將軍!”
義軍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便飛奔了過去。
張楠不急不慢地跟在幾人身後,杜文秀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
他感到脖頸處的疼痛,才意識到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艱難地轉動著視線,看到身旁站著幾個熟悉的麵孔,軍師楊辰和幾個義軍中的兵丁親信。
看著楊辰問道,“軍師,是老馬乾的吧?”
楊辰緩緩點點頭,“還請楊帥原諒馬將軍,當時情況危急,如不這樣義軍真的就完了!”
杜文秀也隻能無奈的苦笑,眼角餘光瞥到人群後走來的張楠。
看到他格格不入的穿著打扮,隨即疑惑地向軍師問到,“這位小兄弟是誰?
不曾在義軍中見過。”
楊辰隨即把剛剛到此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杜文秀,張、杜兩人就在軍師說話間相互打量著。
“你叫張楠?”
杜文秀似乎從昏厥中恢複的差不多了,用渾厚的聲音問道。
張楠上前一禮回到“是的將軍,與商隊走散了,幸得將軍義軍相救,不然還不知道在這荒郊野外能否過得今夜!
還不知將軍姓名。”
杜文秀哈哈大笑,“無妨無妨,如此都是緣分,本人杜文秀,蒙化一小小義軍領袖,小兄弟如不嫌棄。
可以聽軍師安排,先隨我們一路。”
“謝將軍收留,我也暫時無其他去處,茫茫大山商隊也無影,便跟隨將軍一道。”
杜文秀緩緩點頭,站起身對身邊說道,“召集好隊伍,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向昆明府進發,一路給潰退的兄弟們留下記號!”。
“諾!”
張楠跟隨義軍向前一路進發。
月光下,隊伍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樹林的儘頭,留下潺潺的溪水繼續訴說著這個神秘的夏夜。
軍師的摺扇在夜風中微微搖曳,預示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奇遇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