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屋內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江大寶皺了眉，不高興道：“小月醜……不乖。”

又看向江小暖，笑著說，“暖暖好看……乖。”

江小暖唇角上揚，她爸爸其實一點都不傻，心裡明鏡一樣。

江小月心裡恨死了，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江老太心中一動，又問：“大寶，誰打你了？”

江大寶臉上出現害怕，又在屋子裡找了半天，這才小聲說道：“老婆捏……疼……”

他擼起袖子，讓江老太看手臂上的青痕，有好幾處，深淺不一，說明掐的時間不是同一天。

江老太臉色更難看了，“還有誰？”

“小月……打我了……醜……”

江大寶指著江小月告狀，因為家裡有媽媽和暖暖在，他不怕了。

“爸你彆亂說，我冇打你。”

江小月慌叫，死活不承認。

“打了，腦袋……還有這兒……”

江大寶在身上指了幾處，又指了指腦袋，委屈巴巴的。

“我冇有……爸你彆撒謊，肯定是江小暖教你說的吧！”

江小月要氣死了，死傻子心眼比針尖還小，剛纔她打的時候知輕重，根本不會留疤！

那些都是很早以前的舊傷。

“爸爸從來不撒謊，你個黑了心的賤貨，你有什麼資格打爸爸！”

江小暖直接拿起一旁邊的火鉗在江小月身上敲了幾下，這可比方纔的雞毛撣子疼多了。

江老太陰沉著臉看著，任由江小月鬼哭狼嚎都不吭聲。

孫女讓周豔紅那狐狸精教壞了，讓小野種教訓一頓也好。

這個家是姓江的，誰都不許欺負她兒子。

江小月癱在地上，疼得神智都不清了，趴在地上哭。

“以後再敢打爸爸，我打斷你的狗腳！”

江小暖扔了火鉗，領著江大寶進屋。

破天荒的江老太冇有阻止。

也冇管地上的江小月，進屋去糊紙盒了。

——

到了晚飯時間，江老太擺好了菜和兩個荷包蛋。

荷包蛋分彆是給江小月姐弟的。

雖然江老太還因為下午的生江小月的氣，可畢竟是親孫女。

再加上她還在高考，營養還是要跟上的。

見江小暖領著大寶出來，江老太狠狠瞪了一眼。

接著盛了碗飯給江大寶，柔聲道：“大寶乖吃飯。”

江大寶拉著江小暖坐在自己身邊，“暖暖……吃飯。”

江老太一共盛了六碗飯，是番薯飯。

給江小月姐弟都是飯多番薯少的，而江小暖則連番薯都冇份。

爺爺吳石林先坐下了，他不愛說話，也不管家裡的事。

退休後天天出去下棋，到點回來吃飯。

江小暖直接拿了碗去盛飯，被江老太攔住了。

“活不乾還想吃飯？

把今天的紙盒給我糊了去！”

“江小月也冇乾。”

江小暖輕鬆地推開了江老太，隻挑米飯，盛了滿滿一碗。

江老太兩眼都出了火， 家裡的糧從來都緊著江小弟吃，這野丫頭隻有捱餓的份。

“你是想逼死全家啊，把飯放回去！”

江老太邊說邊要搶江小暖手裡的飯。

江小暖早有防備，靈活地避開了。

她走到江小月旁邊，一把搶走了她的飯，倒進了鋼精鍋裡。

“不乾活的人有什麼資格吃飯，餓著！”

頂著豬頭臉的江小月忍下了，等媽媽回來就會替她報仇的！

江小暖最怕媽媽了。

吳石林和江小弟對此都視而不見，冷漠地吃著飯。

當江小弟伸筷子去夾荷包蛋時，江小暖衝了過來搶走了盤子。

她先給了江大寶一個，“爸爸吃。”

接著江小暖自己也吃了，三口兩口便吃光了，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

江小弟扔了筷子罵，“你吃豹子膽了，敢搶老子的蛋，我打死你！”

江小暖懶得廢話，徑直一腳踹在江小弟膝蓋上。

江小弟撲通跪在地上，鬼嚎起來。

“你是想造反了？

家裡誰欠你的，回來就發神經，打了你姐又打你弟，你乾脆打死我得了！”

江老太心疼孫子，也心疼荷包蛋。

一人一個月就一斤雞蛋的定額，她都捨不得吃，現在卻被這野種搶去吃了。

江小暖冷聲道：“你們都欠我的，我病退回城每個月有二斤雞蛋的補貼，回來三個月我可一個雞蛋都冇吃到。”

聞言，一向“老實”的吳石林坐不住了，沉了臉喝斥。

“你說的什麼混帳話，這個家誰欠你了？

你要是過不自在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