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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6

“孫將軍,這是咋回事?”一名校尉驚恐地問道:“陸丞相命我前來夾擊廖化、張嶷,怎會……怎會被蜀軍給包圍了?”

“我咋知道?”孫韶不悅地喝道:“速速查清敵情!”

孫韶也大惑不解,自己打的本是必勝的圍殲戰,卻遭到蜀軍單方麵的屠殺。

“報……孫將軍!我前方有廖化、張嶷阻擋,他們以大樹和巨石阻我去路!我軍後方是蜀將傅僉,他點燃枯枝和乾草,阻我退路!”

“我果然中了蜀軍之計!”孫韶恨恨地喝道:“傳令:兵分兩路,全力猛攻,打通兩端出口!”

“諾!”

撲通……

“孫將軍……落水拉……”

“快救人!孫將軍……”

“救個屁!”領兵的校尉厲聲喝道:“孫將軍都逃了,咱還等什麼?”

眼看校尉又跳入夷水逃走,眾多的吳兵再也不猶豫,紛紛跳入湍急的夷水,消失不見。

就在吳、蜀兩軍鏖戰於夷水時,劉閃和向寵已經行進到劍門關。

劍門關,位於劍閣縣城南約15公裡處,是我國最著名的天然關隘之一,由於兩旁斷崖峭壁,峰巒似劍,兩壁對峙如門,故稱“劍門”,史上也有“北山海,南劍門”的說法,可見其之雄壯和險竣。曆史上,諸葛亮六出祁山和薑維的11次北伐,都由此地經過。

此時,或許隻有劉閃才知道:這裡前後發生過上百次戰爭,它卻從未被正麵攻破!

劉閃不禁在想:公元263年,薑維以微弱的兵力,阻擋十萬鐘會的大軍於劍門關外的時侯,鄧艾又是如何繞過了劍門關?

……

兩日後,巴東城。

“大將軍!這次好險!”吳懿心有餘悸地說道:“陸遜給我下了個套,還好大將軍補救及時!”

“不!”薑維慶幸地說道:“這一次能重創孫韶,全靠廖化、張嶷、鄧芝和高翔四將,若不是他們臨陣經驗豐富,若不是他們果斷撤往夷水,我軍必會損兵折將!”

“大將軍過謙了!”吳懿滿心欽佩地說道:“此次我軍力克恩施,俘虜張承,重創孫韶的大軍,皆是大將軍之謀!隻是……我真要放棄恩施城?”

“吳將軍,我軍兵馬不足,難以分兵駐守;若不放棄,我兵力將過於分散,將處處陷入被動防守的不利局麵,因此……還不是占領恩施城的時候!”

“那……被我俘獲的張承,是殺是放?”

“他爹是個人傑,生的兒子卻是個蠢貨!放他回去!”薑維不屑地說道:“就像全琮、朱然、張承這樣的庸將,吳國越多,對我越有利!”

薑維說罷,這才狐疑地問道:“吳將軍,你怎會在巴東城?”

“哎呦!差點忘了大事!”吳懿趕緊說道:“末將奉陛下之命,領著兩萬前來應援;末將本是去往秭歸,正巧路過巴東。冇想到剛到此地,就聽聞大將軍的捷報,哈哈哈!”

“陛下……讓你領兵來援?”薑維不可置信地問道。

“正是陛下!”吳懿趕緊送上劉閃的書信。

薑維閱罷,感慨地說道:“魏軍犯境,陛下竟然禦駕親征!臨行前,還不忘送來糧草和援兵,維,哪敢不以死相報!”

“大將軍!”吳懿也感慨地說道:“今,大將軍手上的七萬兵馬,跟吳國相比,或許不值一提!但是,這是我大漢能調動的所有兵馬!”

“陛下將全國兵馬相托,又封末將為大將軍,這是將大漢的未來相托!”薑維突然雙膝跪地,麵向成都方向誓道:“末將縱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亦不能報答陛下!唯有效法諸葛丞相,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以末將畢生之所學,蕩儘敵寇,掃除奸佞,複我大漢天下!”

……

定軍山。

蜀中山勢險峻,景色宜人,劉閃氣喘籲籲卻不覺得累。陽平關已經過了很久,劉閃仍被其恢宏的氣勢所震撼。

“陛下,這裡已是勉縣地界,我已到漢中境內,很快就能到漢中城!”

劉閃扭扭脖子,感覺渾身痠痛,聽聞快到漢中,立刻就來了精神:過了漢中,很就能看到傳說中的棧道!

此時的劉閃、向寵和一群宿衛兵,被蔣舒的一萬步卒夾在中間,突然間,全軍都停了下來。

“向將軍,大軍……為何停滯不前?”劉閃疑惑地問道。

劉閃注意到,所有將士皆麵色凝重,朝向南方的一個山頭,不約而同地跪地叩拜,不少將士已經泣不成聲。

“陛下,那就是定軍山!”向寵鄭重地說道:“我軍將士都知道,那裡長眠著大漢的丞相!每當將士經過這裡,都會跪地遙拜,向丞相致哀。”

向寵說罷,劉閃突然就濕z了眼眶,雖然他從未見過諸葛亮。

“陛下!不可!”向寵急忙勸道:“陛下是君,丞相是臣,不可亂了禮製……”

“不,那是朕的相父!子跪父,天經地義!”劉閃說罷,鄭重地跪地三拜。

“向將軍,那是……”

“陛下,他們全都手提祭品,往定軍山而去,不過……不像是祭奠自己的親人。”

“莫非孫玄……冇按照朕交待的方式將棺木下葬?”劉閃心裡嘀咕著:若是如此,自己豈不違背了諸葛亮的臨終囑托?

“傳令:蔣舒,先行一步入漢中;向將軍,你隨朕去一趟定軍山!”

“陛下,這……”

“無妨!朕穿的是普通的盔甲,應該不會有麻煩!”

“諾!”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來到定軍山腳下。

劉閃確實冇有猜錯:前方正是諸葛亮的墓塚。數十百姓正在大興土木,一座大殿已經基本成形。

百姓們見有兵將前來,顯得有些驚恐,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大義凜然地跪地請願:孫玄將軍,依照陛下和諸葛丞相的遺願,將棺木簡單下葬,這是大漢朝庭的官方行為;老百姓自發為諸葛亮修建墓塚,希望不要被阻攔。

“陛下,是否驅逐這些百姓?”向寵試探性地問道。

這確實違了諸葛亮的遺命,劉閃卻想起一千多年以後,定軍山的諸葛亮墓塚未遭破壞,於是鄭重地說道:“不必,大家繼續努力!不會有官兵前來阻攔!”

百姓聞言,感激地多次道謝,然後繼續施工。

大殿已經基本建成,正中間有一個神台,其上端坐著諸葛亮的雕像,羽扇綸巾,表情莊嚴,栩栩如生;

雕像左右,印、劍二童侍立兩旁,其下關興、張苞身披凱甲護侍左右,手握令劍、神鞭,威武雄猛,令人肅然起敬;

大殿後方,中間位置就是墳塚,左右皆有工匠在雕刻石碑,百姓們正將諸葛亮一生的功績和壯舉篆刻於碑上,永傳後世。

孫玄確實是按要求將棺木下葬,應該是棺木下葬之後,百姓們發現了埋棺的準確地點。

現在的墳塚,已被壘起六米多高的新土,四周堆砌著整齊的青石護欄,總周長至少有六十米;巨大墓塚的四周,老百姓們種滿了蒼勁的翠柏和花草。

劉閃不想打擾那些百姓,簡單地看了看,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山下,小道邊,一名賣樹苗的女子引起了劉閃的注意。

此女大約十五六歲年紀,長得亭亭玉立,身著粗布漢服,卻難掩特有的仙靈之氣;秋日的驕陽不算狠毒,她白晰的臉上卻大汗淋漓。

這裡不是大城,就算在漢中城裡,恐怕也不會有人買她的樹苗!在這人煙稀少的小道上,她如何能賣得出去?

劉閃泛起了憐憫之心,不想她在烈日下遭罪,於是上前問道:“小妹妹,這樹苗怎麼賣?”

“15銖,一顆!”少女的聲音極小,悄悄地抬頭看了看劉閃,又趕緊低下頭。

15銖,剛好是一斛米的價格。

劉閃暗想:這樹苗應該遍地都有,再怎麼也不值15銖,恐怕兩棵賣1銖也冇人肯買!

劉閃感覺有些可笑,懷疑她在漫天要價,但看她似有難言之隱,似乎她也不願在這裡高價賣樹苗。

當然,她也冇指望能賣出去。

“29銖,賣我兩棵行不行?”劉閃試著講講價,想逗她玩玩。

“不行!”少女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卻又有幾分期待。

劉閃越發好奇,想看看她到底搞什麼鬼,於是找向寵和幾名宿衛軍借了30枚銖錢:“好吧,我買了!”

少女接過銖錢,仔細地數了數,欣喜地往不遠處茅屋跑去,欣喜地喊道:“爺爺!爺爺!諸葛軍師真冇說錯!真的賣出去了!真的是30銖!”

“諸葛軍師?”

劉閃確認自己冇有聽錯,好奇地往茅屋走去。

一名白髮老頭走出茅屋,不可置信地盯著少女:“小儀,你真的賣出去了?諸葛軍師真神人也!”

“老丈,你口中的“諸葛軍師”,可是諸葛亮?”

“這位將軍,你說的不錯,正是諸葛亮軍師!”老頭眉飛色舞地說道:“去年,諸葛軍師路過漢中,偶然見到我孫女,他說我孫女有富貴之相,可惜隻能活到45歲!”

“諸葛軍師……真這麼說?”劉閃更加好奇。

“將軍,諸葛軍師的話,我怎敢欺瞞?”老者將手中的銖錢退還給劉閃,然後說道:“軍師說過,如果小儀能把兩棵普通樹苗賣到30銖,她不僅能得到富貴,還能長命百歲!對了,諸葛軍師還專門給小儀改過名字呢!”

“諸葛軍師……給她改過名字?改的什麼名字?”

“是啊,將軍!”老者欣喜地說道:“我孫女本名叫李湘儀,諸葛軍師給改成了“李昭儀”。”

聽了老者的話,劉閃更加覺得不可思議:若不是諸葛亮幫其改名,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誰敢叫這個名字?

從西漢元帝時起,“昭儀”是僅次於“皇後”的嬪妃封號,位同丞相,爵比王侯!

……

長江沿線。

孫韶和張承逃回了信陵,陸遜得知秭歸城外還有大量的蜀兵,急忙撤去了圍困秭歸的兵馬。

陸遜的十萬大軍折了近兩萬,不過仍未影響他的決策,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

此時,陸遜仍然以信陵城為據點,以一城多寨的方式排兵,將蜀兵拒在信陵以東。陸遜並不擔心蜀軍繞道恩施、長陽、宜昌襲自己的後路,因為潘濬、呂壹和陳表已經牢牢地占據著這些城池。

借道而來的滿寵部隊已經退回襄陽,吳、蜀兩軍又回到最初的對峙狀態,雙方誰都不去對方寨前挑釁,相隔幾十裡的兩軍,如同盟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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