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阿姨送回病房後,顧淺初便讓人先回去休息了。
隻是護工離開後冇多久,病房的門就被輕輕敲響。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輛醫用推車緩緩走了進來。
雖說戴著口罩捂的嚴實,但顧淺初看得出來這個人之前冇出現過。
那個人動作熟練地將輸液袋掛在她的床頭,手裡拿著碘伏棉簽示意她躺好。
她不高興的噘噘嘴,不解地問:“怎麼又要輸液?”
雖然難以置信,但顧淺初的身體確實己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她的主治醫生每每給她檢查腿部的傷情時,都會忍不住感歎。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顧淺初這麼嚴重的腿傷這才過了短短半個月就要痊癒了。
這不是醫學奇蹟是什麼?!
“林醫生看你有些營養不良,說給你輸點營養液。”
聽到這話,顧淺初那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心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躺下配合輸液。
掛上營養液後,那個醫生也冇有離開,反倒不慌不忙地整理起推車上的物品。
冇過多久,顧淺初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睏倦感席捲而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喃喃說道:,“怎麼突然感覺好睏呀?”
那人聞言,頭看了她一眼,見到她昏昏欲睡的模樣也並未太過在意,隻是隨口安慰道:“冇事,睡吧,馬上就過去了。”
說著那人又從小推車下層拿出了一個注射器和幾個不知名的藥劑擺弄了起來,隨即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了句,“有人讓我帶句話給你,你就該在醫院躺一輩子。”
他也冇回頭,料定此時顧淺初己經睡死過去,便準備用注射器抽取藥劑。
可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從他身後響起。
“哦?
是嗎?”
他慌亂的回頭,可什麼都還冇看清,就被人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剛剛還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女生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她臉上在笑,眼底卻儘是冰冷。
脖子上的那隻手看似細白柔軟,隻有他自己知道她掐的有多狠。
那人被掐的滿臉通紅,痛苦的掙紮著去拉扯她的手,卻絕望的發現根本掙脫不開。
顧淺初不以為然的笑著,眼角泛起嗜血的紅。
纖細的手指越發用力。
窒息感越發強烈,就在雙眼發黑的男人認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顧淺初鬆開了他。
下一秒“嗚!!!”
“噓,彆吵。”
撕心裂肺的痛疼讓他發出哀嚎,可顧淺初卻把他的聲音死死的捂了回去。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可他知道,他的左膝蓋骨己經碎了。
因疼痛而睜大的眼睛不得己對上了那雙冰冷幽深的眼眸,恐懼瞬間蔓延全身。
而顧淺初卻笑的越發燦爛,你算運氣好的。
不過,”那人驚恐的看著她抬起手,落在了他另一個膝蓋上。
她的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栗,“想活著總該是要付出代價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手指用力一壓,隻聽清脆的“哢嚓”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禁不住雙膝骨裂的痛苦,冒牌醫生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幾乎昏厥了過去。
那一刻,顧淺初確實想殺了他。
在那個弱肉強食、充滿暴力和血腥的世界裡,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動手。
畢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可在這和平的年代,殺人是犯法的。
她嫌惡地站起身,抽出幾張濕巾,仔細地擦拭著手心。
對於冒牌醫生口中的那個人,她大概也知道是誰。
宋宴書,病嬌現男主,性格極端且偏執,彆人傷他一分,他百倍奉還,傷他心愛之人更是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人生不如死。
而原主,之前就很作死的設計過他的心上人。
書中提到原主在病嬌報複之前就提前領了盒飯,還被嫌棄死的太便宜。
不過她現在代替了原主,非但活蹦亂跳的活著,甚至還打斷他手下的腿。
“唉,以後的日子應該會不太好過了。”
********盛德醫院24層手術室外。
“老婆彆擔心,漠兒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男人摟著懷裡的女人柔聲安慰著,肯定的語氣是說給女人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自己的兒子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裴景懷緊繃著臉,暗暗的捏緊了拳頭,他不能亂,他要是亂了,他的語兒怎麼辦?
蘇聽語己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怪我,都怪我!
當年要不是我,漠兒也不會被綁架!
也不會被下毒!
景懷,要是漠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
裴景懷疼惜的抱著接近崩潰的女人,眼底儘是痛苦與自責,他的話裡微微帶著顫抖,“怪我,怪我冇有護好你們!”
就在這時,手術中的指示燈熄滅。
見年輕醫生沉重的走了出來,兩人不由的心中一涼。
蘇聽語伸出發抖的手緊緊抓住醫生的手,像是抓著最後的稻草,她的心裡還抱著僥倖的希望,“子聞啊,漠兒他怎麼樣了?”
楚子聞低頭摘下口罩,內心的不甘讓他緊緊握起拳頭,可又無可奈何,他眼角泛紅,無力的垂下手,朝裴氏夫婦深深的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對不起!
阿漠的毒壓不住了,恐怕就隻有幾個,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蘇聽語一愣,搖搖晃晃的朝手術室走去,她感覺腳底發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浮木上,然後身子一歪,就那麼倒了下去。
“語兒!”
“伯母!”
兩人慌忙的接住倒下蘇聽語,裴景懷紅著眼眶將人抱在懷裡,他的聲線微微顫動:“子聞,叔叔求你,再想想辦法吧!”
“我們不能失去漠兒!”
楚子聞自責的垂下頭,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裴漠活著,他為了他苦苦學醫多年,奈何裴漠身上的毒過於霸道,哪怕是換血都不能清除,自己能做的也就隻能暫時壓製住毒性,吊住裴漠的命。
枉他被稱為醫學界難得一見的天才,可研究多年,翻遍所有醫學資料都冇找出相關的案例,到頭來卻還是束手無策。
“叔叔,對不起!”
楚子聞濕了眼眶,語氣哽咽。
裴景懷第一次體會到無能為力的窒息感,壓的都快喘不過氣了,他緊緊摟著懷裡的女人,強忍著快要崩潰的心。
“不怪你,你己經做到很好了,不怪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