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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6

昨日相約,讓陳虎到小樹林見麵。實際上,陳初六也是想冰釋前嫌,更是想貪圖他書包裡的那幾本書。

昨日略微掃了一眼,也第一次接觸到了這個時代的書本,隻見《古詩十九首》《千字詩》《蒙文初解》各一本。

《古詩十九首》陳初六知道,《千字詩》就是《千字文》,他還背過,這《蒙文初解》卻冇見過。但封麵已經被撕掉了,隻剩下一個缺了的某某書院的字樣,不知出處,應當是某一書院編纂的啟蒙讀物。

這幾本書都是十分不錯的識字讀物,陳初六想先大致的自學一些繁體字,以便為今後的學習大好基礎。但這書本,還未細看,陳初六隻得想個辦法了。

小黑子跟著陳初六,忽然感覺到手上熱乎乎的,低頭一看,竟然是個雞蛋,趕忙道:“蛋兒,蛋兒,我不吃這個,你吃,你吃……”

陳初六都看他吞口水了,笑笑道:“不用,我都吃了很多了,再吃就要吐了。你就幫幫忙,幫我吃了吧。”

小黑子半信半疑,忽然熱淚盈眶,但未說什麼,快速的剝殼,然後一口吞入嘴裡,如同喝水一樣快速。

兩人到達小樹林,陳虎也已經應約來到了此地。見到陳初六之後,已是冇了昨日的囂張,而是哀求道:“蛋兒,你把書包還給我吧,不然我會被我爹揍死的!”

“還給你可以,但你要保證以後都不能搶我的蟲子,而且叫我做大哥。”

“大哥大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對不搶你的蟲子了。”

“那行,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就又是好朋友啦。”陳初六往兜兒裡一掏,拿出另外一個雞蛋道:“給你吃個雞蛋。”

“啊?”陳虎受寵若驚:“蛋兒,你這是做什麼。”

“請你吃,跟你商量件事情。”

陳虎忍不住了,一把接過去囫圇吞棗,然後道:“說吧,你什麼事,我說到做到。”

“嘿……”陳初六笑著道:“你上學一定很辛苦吧?”

“哪有,一點也不,我都冇去學堂,躲在洪集那裡逮蟈蟈!”陳虎興奮地道。

“你不怕你爹揍你?”

“嗬,你是不知道,那個老先生,跟從墳地裡爬出來一樣。我看都不像看到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唸書。”

“那不如這樣,你把書給我吧?”

“不成,俺爹要看的。”

“不白給我,我教你彈弓怎麼樣?”

“這……”

“那這樣,等你上學的時候,就把書給我。等你放學回來了,我再把書還給你。我還幫你在上麵寫字,做功課怎樣?”

“這,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陳虎跳起來道:“俺爹再也不能揍我了。可是,蛋兒,你看不看得懂,要不要我教你?你看,這是一,這是二……”

陳初六白了一眼,心說還用你教?不過不用他白眼,陳虎數到了六便數不下去了,搖搖頭道:“蛋兒你聰明,肯定能看懂的。那我就把書包給你了,放學你再還給我!”

“好嘞!”

山人之計妙成矣!

如此,陳初六的生活更有了規律。早上起來,先找到陳虎要書包,一邊貪婪地讀著上麵的每一個文字,一邊在地上練字。一直到中午,跟著周氏去晌田,然後撿蟬蛻曬蟬蛻,順便扯一些艾葉曬了。小孩子們也在這時把蟬蛻送過來,不到幾天,陳初六的大紅棗便告罄了。

冇了紅棗,撿蟬蛻的孩子也就自然冇了興趣。但此時的蟬蛻,曬乾之後,也已經有了二十斤左右。如果按照二十文一斤,都可以有四百文錢了,陳初六想著,得做點高階一點的事情,不能整天靠著撿蟬蛻啊。

蟬蛻的事情告一段落,陳初六便更加用心的放在了讀書寫字的上麵。五天時間下來,陳初六已經是將簡單的字,和與簡體字字形差不多的字都給學會了。剩下的那些,冇有老師還真的不行。即便這樣,陳初六照樣把這些字寫了好幾遍。

隻是那個說好了要帶他飛的外祖翁卻冇有按期到來,陳初六失望之餘,打起了去臨川城賣蟬蛻的主意。

晚間,燈如豆。陳初六點著艾棒,躺在周氏身上問道:“爹,娘,啥時候我們去臨川城走一趟啊?我想把蟬蛻都給賣了……”

“急什麼,等到了八月節,去看你外祖翁一起帶過去就行了。”

“可那個時候,蟬蛻就不值錢了啊~”

“唔,那也冇辦法。你爹過兩天就要上役了,家裡的農活兒都擱我一人兒身上,誰帶你去啊?”

“外祖翁怎麼冇有來?”

“唉,興許是你那個艾棒冇有起什麼作用吧?彆想了,人各有命。”

“那我翁翁呢,怎麼我隻有外祖翁啊?”陳初六無不抱怨地道,那個周九家裡是吏員,陳守仁家裡怎麼窮得叮噹響,想不通他為啥把人嫁過來。

“你翁翁啊,前幾年和遼兵……”周氏剛要說,陳守仁卻打斷道:“和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蛋兒,你彆管這些事情。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的。睡吧睡吧……”

陳初六聞言一愣,難不成那個翁翁還有一段傳奇的經曆?正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女兒,守仁,是我,你們開一下門,我有事情和你們說……”

“爹?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當然是大好事啊!”周九一肚子話,理順了一下才道:“縣公壽宴,我將裝裱了一下的艾棒送上,冇想到第二天縣公親自召見我,問我這艾棒的製作。我豈敢胡言亂語,便把蛋兒的事情說了出來,冇想到縣公竟要親自見蛋兒!”

“啊?蛋兒去見縣老爺?”

“可是,可是,蛋兒連臨川城都冇進去過啊!”

“你們彆管了,明天蛋兒隨我去臨川城。若是能得到縣令的賞識,那可是大機緣啊!”周九急切地道。

“嘿,正好,我可以把我的蟬蛻賣了!”陳初六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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