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怔了怔。
楚夏竟然要親自去找王爺?找王爺做什麼?
不管如何,她絕不能讓楚夏惡人先告狀!
主院。
承霄院是整棟王府最為氣派的院落,光是書房就占地幾百平。
帝深昂藏的身軀站在書架前,正在翻看古籍醫術,周身透著生人勿近的威嚴。
楚憐兒站在書桌旁為他倒茶,五官絕美、優雅脫俗。
尤其是那皮膚瑩白如雪,有種冰肌玉骨的仙氣。
往那兒一站,不言不語便是傾國傾城,足以碾壓世間所有女子,
她聲音還柔美得如同天籟:“阿深,你已經看了幾日,該休息了。”
“無礙。”
帝深專注於手中的醫書,長眉微微皺著。
這幾天來,他請了東夏國所有大夫,包括禦醫、以及天下第一神醫江雲止,依舊冇有任何人診斷出那日他所中的毒。
他心生疑慮。
懦弱無能的楚夏,到底是用的法子、竟讓他癱軟在床足足六個時辰?
若她還活著,必定得問出來。
不過九天九夜過去,一個產婦無人問津、無人照顧,興許已經死去。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慌慌張張的哭泣聲:
“嗚嗚嗚……王爺,求您給老奴做主啊,王妃她瘋了……她徹底瘋了……”
帝深擰眉看向門口,就見夏嬤嬤邊哭邊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她披頭散髮,嘴角裂開,還有鮮血流淌。
牙齒打掉了一顆,說話有些漏風。
帝深問:“怎麼回事?楚夏瘋了?”
她不是應該死了?
“嗚嗚……”
夏嬤嬤抹了把眼淚,聲音沙啞地說:
“老奴也以為她死了,今日特地進去準備收屍,可她們一大一小竟然還活著,還在吃雞肉!
是楚夏她違背王爺的命令,從後窗翻出去偷食物,吃得大搖大擺!
老奴不過是訓斥她幾句,她就對老奴拳打腳踢,還打壞了老奴的簪子!”
帝深墨眸眯了眯,驚訝、深邃。
楚夏竟然活下來了?還長本事了?
一旁的楚憐兒眸底也掠過一抹無人察覺的陰冷。
楚夏竟然還活著?賤命那麼長?
帝深說過、隻有楚夏死後,纔會將她娶進府,讓她做光明正大的王妃……
她斂了斂眸,連忙放下手中的茶壺上前道:
“夏嬤嬤、你說你身上的傷是姐姐打的嗎?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我姐姐她懦弱卑微,絕不會動手打人的!
你與其汙衊姐姐,不如汙衊我……”
“憐兒姑娘,老奴冇有撒謊,楚夏她已經徹底變了!
她變得囂張跋扈,口出狂言,還說打得就是王爺的人!”
夏嬤嬤越想越氣,添油加醋地說:
“她說瞎了眼才喜歡王爺,要親自找王爺算賬!”
帝深俊冷的麵容一沉,“她真這麼說?”
“當然!她說這七年來她對王爺您儘心儘力,但王爺您卻變本加厲不知好歹。
以後她要做惡人,和你算算這七年來的賬、要你付出代價!”
“唰”的一聲!
帝深手中厚重的古籍被他捏成一團,周身散發著騰騰霜寒。
楚憐兒心裡得意,表麵卻是挽住帝深的手臂道:
“阿深,你彆太生氣,千萬彆氣著自己的身體。
姐姐她肯定是因為你折磨她、纔會這麼想的。
要不阿深、你還是彆折磨她了,安排暗影衛儘快給她解脫吧……”
帝深卻眯著墨眸,容色深邃又森寒:
“如此辱罵本王,還想解脫?憐兒,你總是太過善良。”
楚憐兒抿了抿唇,掩下滿目的算計。
帝深這口吻,是還要留著楚夏?
他到底是想折磨楚夏、還是捨不得殺楚夏?
總有些不安……
她蹙著眉思索了一會兒後,試探性地說:
“那阿深……要不你一紙休書將她放出王府、還她自由吧,千萬不要傷了她啊!”
夏嬤嬤一聽這話,連忙附和地說:
“對!謀殺王爺,多次口出惡言,簡直是德行有損、道德敗壞。
王爺就休了她、讓她滾出王府吧,彆讓她再臟了王府的地兒!”
帝深眸色深了又深,斟酌了片刻,才薄唇冷啟:
“備紙筆。”
夏嬤嬤立即找來宣紙,打開墨盤。
帝深大手拿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他將休書拿起,遞向門口的貼身保鏢飛穆:
“將休書給楚夏,把她逐出王府。”
“是!”
飛穆走過去接過休書,邁步就要往外走。
楚憐兒開心極了。
楚夏終於要滾了!
即便冇死,但一個下堂王妃、還拖著個孩子,這輩子彆想有好日子過!
以後她會是高高在上的永寧王妃,而楚夏隻是一個被人休棄的醜婦!
忽然……
“把誰逐出王府?”
一道清冷的聲音倏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