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眾人扭頭看去,瞬間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楚驚幗單手抱著一個奶娃、大步走進來。
她穿著一套白色錦衣,長長的髮絲挽成一個髮髻,用木簪固定,顯得乾淨利落。
往日裡那張臉總是憔悴枯黃,乾紋遍佈,可此刻竟乾淨精神了不少。
雖然還是遍佈雀斑,可她不再卑微地低頭,反倒昂首挺胸,麵容自信。
眼尾的位置還有一顆痣,為她增添幾分傲氣。
她抱著孩子,脊背依舊自然而然的挺直,周身流露出女將軍纔有的氣質,整個人顯得清冷鏗鏘。
懷裡的小奶娃也萌乎乎的,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張望這個世界。
一人一娃,畫麵感十足,撞擊著人的眼球。
眾人看得愣了又愣,不可思議。
這是誰……
這還是以前那個王妃、以前那個楚夏嗎?
夏嬤嬤也怔了怔。
她離開時楚夏還滿身是血邋裡邋遢,怎麼這麼短時間就變得乾乾淨淨?
楚憐兒眼皮更是狠狠一跳。
楚夏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向比她醜陋、氣場懦弱的楚夏,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隻有帝深一如既往的矜貴冷寒,目光淡漠地掃了楚夏一眼後,冷聲道:
“你來得正好,帶著休書立即滾出王府!”
飛穆立即嫌惡的上前,遞上休書。
雖然楚夏的氣質和形象是不同了,但依舊醜陋,滿臉雀斑,皮膚衰老、壓根比不上楚憐兒的十之一二。
這樣上不得檯麵,不配做永寧王妃!
楚驚幗看了眼飛穆遞來的休書,上麵遒勁有力的字體寫著:
“楚夏粗魯蠻橫、欺壓奴仆、頂撞夫君,惡貫滿盈,特立此書,休出永寧王府!”
楚驚幗冷冷一笑。
好個粗魯蠻橫,好個惡貫滿盈!
楚夏兢兢業業七年,換來的就是這樣的詞彙?
而且在東夏國,休書會昭告天下,尤其是皇室的休書。
一旦她拿著這張休書走出去,名聲便是徹底毀了,以後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
她眸色僵冷,伸手拿過休書。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
“嚓嚓嚓”,將一紙休書硬生生撕成碎片,還捏成一團,冷漠地扔向帝深。
“想要休我、可以。但休書必須寫:
我楚夏矜矜業業、勤勤懇懇打理王府七年,一心一意愛慕王爺,可你帝深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還殘忍殺妻滅女!
是你帝深和小三楚憐兒殺人失敗後,才決定休妻!
也是我楚夏不要你,不是你把我當狗想踢就踢!”
清冷有力的聲音盪出,帶著嚴正剛勁的氣場。
現場眾人無一不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楚夏竟然敢這麼和王爺說話,竟然敢這麼叫囂!
楚驚幗還補充道:
“對了,這九天來的殺害虐待,造成楚夏險些慘死、臟腑受寒、胃部積病,即便十年也無法調理恢複。
身心加精神賠償費,你得賠償十五萬兩白銀!”
東夏國的十五萬兩白銀,放在現代約等於三千萬人民幣左右。
帝深容色頓時結冰。
向來懦弱的楚夏、竟然敢問他要十五萬兩白銀?還敢指揮他寫休書?
他嗤聲冷笑:“楚夏,你彆忘了,當年本王給過你退婚的機會,是你執意嫁入王府!
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自食惡果!”
“嗬嗬!”
楚驚幗忽然笑了,笑得譏諷而冰冷:
“是,你是讓我去退婚,可那是因為你擔心世人說你嫌棄楚家家道中落、才逼我向皇上提出退婚!
但楚家早已不複以往輝煌,若楚家提出訂婚,世人也會說楚家不識好歹、家道中落還膽敢打皇家的臉!
若是觸怒皇上,整個楚家將為了你的美名而萬劫不複!滿族滅門!”
楚驚幗也是從記憶裡知曉這段往事。
楚夏是個天生懦弱膽小的人,當時真的冇有勇氣向皇上提出退婚,更冇有勇氣賭上楚家幾十條人命。
當然,楚夏也抱著一絲卑微渺茫的希望,希望成婚後能一點點捂熱帝深那顆心臟。
可到頭來,她為了這絲渺茫的希望付出了慘重代價。
但楚夏冇有傷天害理,也冇有做過任何傷害人的事,帝深又有什麼資格要殺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