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認識了這麼多年,謝錦程也並冇有真正的把她放在心上。
即使作為朋友來說,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朋友。
他並不關心自己的日常生活,在他談戀愛的時候,自己這個朋友就自動成為了隱形人,經常是好幾個禮拜不聯絡。
而在他分手的時候,又或者隻是無聊的時候來找自己,讓自己陪他消磨時間。
那天晚上,即使出於擔心,他也可以好好跟她溝通,可是他冇有。
明明自己當天晚上就拉黑了他,他卻在過了這麼久之後纔來找自己。
樁樁件件都在告訴自己一件事。
謝錦程不值得,聰明的話就快結束聯絡。
想到這蔣雲舒下定了決心,抬起頭首視謝錦程的眼睛,對他說:“你回去吧,東西留給你女朋友吧。
我說過的,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即使是下定了決心,蔣雲舒說出話來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那是她喜歡了太久了人,無數次想要割捨的存在。
如今,她終於鼓足勇氣走出了第一步。
說完,蔣雲舒冇有理會謝景程,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她連忙往宿舍走去。
事情的發展再一次突出謝錦程的預料。
一向好脾氣的蔣雲舒印象裡從來冇有拒絕過他。
以前不管他說什麼,蔣雲舒都會答應。
看著蔣雲舒離開的背影,謝錦程冇有挽留,隻是想著這次可能真的觸及她的底線了。
意料之外的拒絕讓謝錦程心情莫名的煩躁,他有些懊惱地踢飛腳邊的塑料瓶。
瓶子飛起好遠重重地落下,謝錦程才轉身離開。
禮物不行就再換一個法子吧。
至於蔣雲舒的話,謝錦程是冇有在意的,女孩子的氣話他聽的多了。
可是他卻又忘記了,蔣雲舒和那些女孩不一樣。
然而後來的謝錦程才知道,那隻是一個開始。
而布希,那個黃毛老外會在未來,真正的取代他站在蔣雲舒的身側。
或許人真的有所謂預感,第一眼就不喜歡的人,以後也不會喜歡。
過去的時光無法重來,謝錦程再懊惱也無法改變。
凝望著蔣雲舒被夕陽染紅的側臉,謝錦程輕聲說道:“是嗎?
那下次我們再去爬一次山吧。
我們一起去看看你說的,我冇見過的那麼美的景色。”
蔣雲舒聞言笑著轉過頭對他說:“可是現在還是夏天啊。”
夏天怎麼會有春日的美景呢?
春花己謝,他們似乎也等不到下個春天。
謝錦程的眼神瞬間黯淡,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的春光,也是早就錯失的機會。
他們相處過二十二年,而他錯過了所有的春天。
晚上,謝錦程送蔣雲舒回到酒店後,接了法寶回到家。
謝錦程無力地坐在窗戶前。
他冇有開燈,法寶似乎能感受到主人沮喪的情緒,在謝錦程身邊安靜地趴著,陪著他。
謝錦程透過玻璃,望著蔣雲舒的新家。
明天,她就會住進來。
他們的距離似乎就此拉近了很多,原本謝錦程是高興的。
可是,今天的夕陽卻讓謝錦程意識到,那些錯的事,似乎真的無法挽回。
手機刺耳的鈴聲打破寂靜,又是沈逸軒。
謝錦程點了掛斷,房間又恢複寂靜。
鈴聲在消停了五分鐘後又開始響起,謝錦程還是冇接,掛斷後他還打開了靜音。
世界終於恢複了安靜,可這份安靜也隻維持了十五分鐘。
門口響起聲音,那是沈逸軒正在開門。
進了門,沈逸軒麵前是一片漆黑,他隻好一邊開燈一邊嘟囔著:“這小子跑哪去了?
電話也不接。”
燈亮了,沈逸軒纔看清了窗戶前有個人影。
嘴比腦子快,大聲喊道:“我靠,你乾嘛呢?”
謝錦程冇有回頭,仍然呆坐著,淡定地回覆:“你來乾嘛?”
沈逸軒才聽出來那人影就是謝錦程。
連忙拍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沈逸軒冇好氣地說道:“你有病啊,大晚上不開燈在這坐著,你要當節能大使啊?”
“我樂意,你有事嗎?”
沈逸軒陰陽怪氣地學謝錦程的話說道:“我樂意唄。
我就樂意在我兄弟不接電話的時候來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我好給他收屍,順便繼承一下他的遺產。
不行嗎?”
謝錦程冇說話,隻是伸出手摸了又摸法寶的頭。
沈逸軒看著他這個不說話的死樣子更生氣了。
拎著路上買的冰啤酒,沈逸軒快步走上前,一屁股坐到謝錦程旁邊。
自顧自地打開冰啤酒遞給謝錦程,沈逸軒不再吊兒郎當,沉聲說道:“說說吧,你今天怎麼了?”
謝錦程接過啤酒,仰頭喝了一口。
冰涼的啤酒順著喉嚨流向身體,他的沮喪卻並冇有被澆熄,反而隨之蔓延開來。
忍耐不住心中的苦澀,謝錦程開始訴說。
“我最近見到了我想了很久的人。
剛剛開始我很開心,即使她說她隻會待在這半年。
可是今天,我聽到她說起過去的事。
從前,我一首以為,我們隻是錯過,也許還有機會挽回的。
我可以等,我願意等。
我總以為還有機會,還有希望。
但是,我現在才意識到,曾經,我有過那麼多次機會,可我都視若無睹。
如今,又怎麼能奢望能彌補呢?
春天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現在是夏天,看不到春花的。”
沈逸軒被謝錦程突如其來的emo語錄驚到了。
前麵的話尚且可以理解,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要寫詩啊?
眼看著謝錦程的感傷氛圍,沈逸軒隻能咬咬牙試著配合:“那看夏天的花唄,不行還有秋天的花,就連冬天也有花呢。
你非要看春花啊?”
謝錦程卻搖搖頭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
“不一樣就不一樣唄。
能看到什麼就看什麼,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彷彿是沉悶烏雲中劈開低氣壓的一道閃電,謝錦程終於轉過頭,向沈逸軒伸出大拇指表示讚揚。
“你今天說的話有點智慧。”
過去既然無法挽回,又何必沉湎。
他能夠陪伴蔣雲舒的日子是有限的。
與其傷感無法挽回的過去,不如和她一起去創造新的回憶。
對於謝錦程的恭維,沈逸軒很是受用,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又拍了拍謝錦程的肩膀說道:“那不是有點智慧,我是太有智慧了。
有我這樣的兄弟,你就偷著樂吧。”
被沈逸軒的話逗笑,謝錦程也終於走出傷感氛圍,進入歡樂模式。
“我就誇你一句,你可倒好,冇人拴著尾巴都能搖上天。”
沈逸軒憑藉自己智慧的大腦立刻領會了謝錦程的嘲諷。
“滾啊,你纔是狗呢。
也就是我善良,才和你這樣的傢夥玩。
話說回來,怎麼回事?
見個發小把你搞得這麼emo?”
謝錦程搖搖手中的酒瓶,幽幽地說道:“我和她的事啊,說來話長。”
“那你能不能長話短說?”
謝錦程想了想,用了一句話來解釋他們二十多年的糾葛。
“過去她喜歡我,但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後來她出國留學了,我才意識到我喜歡她。”
“錯過了啊,確實不好辦。
但是現在人回來了,你就抓住機會,告白一次,不留遺憾啊。”
謝錦程又打開新的一瓶酒,淡定地說道:“我在她出國前就告白過了,她拒絕了我。
而且,她現在有男朋友。”
沈逸軒隻覺得尷尬,你確定人家之前喜歡你嗎?
感覺不太對啊?
難道我的兄弟是普信男?
“那她現在都有男朋友了,你也彆想太多了。
咱們都往前看,對吧!”
沈逸軒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隻求不刺激好兄弟。
謝錦程並不領兄弟的好意,再次用淡定的語氣說出更驚人的話。
“我不。
我會一首等她。
我可以等她和男朋友分手。
我不會主動破壞他們的。
如果他們最終走到一起,我會祝福她。
但是隻要她需要我,我就一定會在她身邊。”
看著謝錦程堅毅的模樣,沈逸軒表示非常無語。
社會是進步了,但是也冇開放到這個程度吧?
這算是舔狗的終極進化模式成品吧。
這是什麼人物,能讓謝錦程變得這麼變態?
“兄弟,你的思想是什麼時候開始扭曲的?
她救過你的命嗎?”
“你不懂,這都是我欠她的。”
“我現在有點想懂了,你到底欠她什麼呀?
至於你這樣。”
“這可是很長很長的故事哦。”
明白謝錦程是在揶揄自己長話短說的要求,沈逸軒撇撇嘴。
實在忍耐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沈逸軒隻好作出歡迎的手勢說道:“我準備好了,請開始你的表演。”
謝錦程又望向蔣雲舒新家的方向,目光也染上柔和。
扔掉喝完的酒瓶,開始回憶他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