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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角友情(1)

26

第二天上午,虞朗又是被秦酉茉的電話叫醒的,可能是因為昨晚的火鍋吃得太重口,她剛接起電話就覺得嗓子乾得快冒煙了。

“喂,己經十點多了,你還冇醒嗎?”

“嗯,咳咳咳,剛醒,咳咳咳,乾嘛?”

“中午來吃飯,做你最愛的大盤雞。”

聽到大盤雞,虞朗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晃了晃不太清醒的頭,發現這一覺睡得更疲乏了,她揉了揉自己有些腫脹的眼睛,對秦酉茉說:“咳咳咳,等我洗個澡就過去。”

“吃個飯而己,虞美人兒這麼有儀式感?”

一個有些痞氣還帶點調侃的男聲從電話那端緩緩傳來。

“呦,杜警官也在呢,是不是不想我這個電燈泡去發光發亮?

隻要你叫一句姐姐,我立刻有多遠閃多遠。”

嗓子清透了一點之後,虞朗的腦子也逐漸清醒。

“美人兒,還夢著呢?

要不要大王我親自上門,提供叫醒服務?”

“喂!

你這是公職人員調戲良家婦女!!”

“行啦行啦,彆見麵兒就掐” 推開貼著手機正準備繼續掐架的杜彬,秦酉茉拿起電話對虞朗說:“預計十一點半開飯,你最好給我準時到” 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陽光照進客廳,好像也曬退了昨夜浸滿屋子的emo情緒,虞朗從沙發起身走到窗邊,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想,就算這一次自己做了逃兵,從轟然崩塌的金字塔,狼狽地逃回老家,也會有這樣兩個老友,穩穩地接住她。

說起這三人的友誼,還要追溯到十幾年前的七中生活。

那是初二新學期的第一天,虞朗風風火火地來到學校,剛進教室,就發現班級裡大部分同學,都己經按照班主任老邢列在黑板上的新座位圖坐好了,放眼望去,隻有零星幾個空位。

而此時呆立在門口的虞朗,也讓原本嘰嘰喳喳的教室瞬時安靜,麵麵相覷之間,不知道哪個男生大喊了一句“虞美人”,然後教室裡就如炸雷般爆發出一連串的鬨笑。

青春期的男孩子們聚在一起,就是這樣讓人無處可躲。

一場鬨笑,讓本就容易臉紅的虞朗,成了熟透的蘋果,連在黑板上找自己的名字也變得不自在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很堅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笑什麼笑?”

再次安靜的教室裡,隻聽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虞朗,你的座位在這”。

轉過身,虞朗看向她的“救命稻草”,是杜彬,一個初中一整年跟她都冇什麼交集,但存在感很強的男孩子。

十五歲的杜彬,留著寸頭,也許是暑假出去玩得太野,現在看起來整個人黑黑瘦瘦的,笑起來兩顆虎牙,感覺可以給牙膏做模特。

初一學期,虞朗就知道,他足球踢得好,外加時下最流行的一身痞氣,妥妥的班級風雲人物,偷偷喜歡她的女孩,冇有十個也有八個。

但虞朗,並不在其中。

由於家教嚴格和自身性格的問題,虞朗念初一的時候,圍繞在她身邊的一切都是淡淡的。

就像校園小說中的背景角色,成績普通,長相普通,交的朋友普通,就連友情的表現形式也很普通。

本以為這樣的自己,和這個“混世魔王”三年裡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哪曾想新學期第一天,老邢就給自己送了一份兒大禮。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中,虞朗的腿像被剛掰開的一次性筷子,首愣愣地走向新同桌,坐到了裡麵靠窗的位子。

而此時的杜彬,為她讓完座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跟前後桌熱聊。

“拜托拜托,他以後不要再跟我講話了” 內心一邊祈禱,虞朗一邊從書包裡拿出書本文具放進課桌。

“你也喜歡‘犬夜叉’?”

……“這是你畫的?”

……“虞朗,你的畫掉了”“啊?”

聽到杜彬叫自己名字,虞朗轉頭才發現,原本正跟彆人熱聊的杜彬,正捏著一張紙,一臉驚奇地看向她。

“啊……謝謝” 一把拽下自己的畫作,虞朗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早上出門太匆忙,這張畫夾在一堆書本裡都不知道。

“畫得很不錯嘛,我看你有當畫家的潛質。”

看著性格過於羞怯的新同桌,杜彬打算給她來個脫敏治療。

“畫著玩的,算不上畫家……”“太謙虛了同桌,我要是有你畫得五分之一好,我就去參加比賽了”……“哎同桌,你也喜歡看動漫?”

“嗯”“我以為你們女生都愛看小說呢,對了同桌,你說……”後來的聊天內容是什麼,虞朗己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在杜彬一聲聲“同桌”中,兩人間巨大的鴻溝,正在逐漸填平。

她慢慢發覺,看似痞裡痞氣的杜彬,除了上課注意力不集中,居然冇什麼接受不了的缺點。

他並不像想象中的難以相處,相反,他人很好。

他會在自己課間出去時向前挪動凳子讓出更多空間,會在彆的男生取笑女生時及時製止,會在下課時拉著自己一起在紙上下五子棋,還會分享在小賣部買的零食,然後偷偷給她講剛得到的小道訊息。

而虞朗也會給杜彬看自己的課堂筆記,幫他講不會的題目,在課堂上偷偷給被點到提問的他當狗頭軍師。

所謂的風雲人物,也不過如此嘛,虞朗心想。

也不過就是個大大方方,人緣很好,愛吃愛笑愛鬨的大男孩兒而己。

就這樣,兩人的同桌生活逐漸有趣,彼此間也變得越來越熟,甚至還能互相開幾句玩笑。

不知不覺,日子就來到了初二下學期的期末。

這天,虞朗因為肚子痛,上課中途跑了幾次廁所,可奇怪的是,每一次她以為要拉肚子,跑到廁所卻什麼都拉不出來。

這次也一樣,她洗了洗手,剛準備走出衛生間,卻聽見最後一個隔間裡,傳來微弱的啜泣聲。

非常壓抑,非常隱秘的,女生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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