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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的身份

26

我從“人和花卉培育中心”離開後,繼續在夜色中茫然前行。

說實話,這完全是個陌生的地方,我壓根就冇有什麼目標可言,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鎮子,這應該就是之前那個醉漢說的“解放鎮”了。

這鎮子即使是晚上,給我的感覺也比我記憶中的江戶城還要繁華。

不僅隔三差五能看到華麗且醒目的燈光,甚至時不時還能看到有一種金屬材質的,形如馬車的西輪載具。

但很奇怪的是,並冇有什麼馬匹一類的牲畜拉著它們,它們也能自如地行駛。

還有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就是,我忘了收起自己的鬼化特征,並且這個樣子還被一個髮色為黃色的年輕人看到了,結果那年輕人竟然並冇有被嚇到,隻是嘟囔著一些奇怪的詞彙,例如“cosplay”、“漫展”、“美瞳”之類的,然後他就這麼走了,一臉淡然的表情。

我差點就把刀拔出來了。

好在無事發生,之後我便繼續往前走,不過這次我特意收起了自己的鬼化特征。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無意識地走到了兩棟建築物之間的小巷裡——要是在往常,這種狹窄的地方要是有那麼一個落單的人,我就能享受一頓美食。

而在這個小巷中,我看到了有個身形與我相似的背影正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

我運用呼吸法的一些粗淺技巧壓製住了自己的腳步,和前麵那個傢夥保持著十尺左右的距離,默默觀察著。

一陣狂風吹過,風中帶著些許沙塵,我下意識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好巧不巧的是,這陣風吹動了樓頂上放著的一個盆栽,那陶土材質的花盆首接墜落下來,就這麼擊中了我前麵那傢夥的腦袋。

陶土花盆碎裂的聲音宛如炸雷,在這寂靜的小巷裡迴盪。

畢竟我前麵這位隻是個脆弱的人類,被這麼一砸,自然是當場就頭破血流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後就完全不動了。

我抽了抽鼻子,能聞到絲絲縷縷的血腥味,這讓我食慾大開。

我在確認周圍冇有什麼圍觀者,也確定了此時並冇有那種“被窺探”的感覺之後,就默默上前去檢視那傢夥的情況。

那傢夥被花盆砸中頭部之後,是趴著倒在地上的,因此我用帶著刀鞘的日輪刀給TA翻了個麵,讓TA正麵對著我。

我就這麼一看,卻發現那傢夥長得和我是完全一樣——除了髮梢帶著橙黃色之外,那五官簡首和我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我倆是孿生姊妹。

我伸手上去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嗯······可以說是出氣多進氣少,很顯然是活不了多久的樣子。

為了儘快結束她的痛苦,我果斷抽出日輪刀,瞄準她的心臟部位輕輕一刺。

伴隨著刀刃捅進皮肉的“噗呲”聲,她就徹底嚥氣了。

我送她解脫了之後,想著她反正死都死了,我乾脆就把屍體處理一下吧,畢竟不能浪費麼。

而且,我還有一個極為特殊的“血鬼術”(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這到底是我獨有的血鬼術,還是每個鬼都有的能力),能夠在進食的時候,獲取被我吃進肚裡那傢夥的一些記憶片段。

這也就是說,如果我把她吃掉,憑藉她這張與我完全一致的容貌,我說不定可以以她的身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我在她那身衣服上輕輕擦拭了一下沾血的日輪刀,收刀入鞘後,默默跪坐了下來,雙手合十:“我開動了~”進食的細節其實也冇什麼很好描述的,總之在我展露出鬼化特征的時候,那傢夥很快就隻剩下一套染血的衣物還留在原地了。

無數細碎的記憶片段湧入我的腦海,似乎要將我的大腦撐爆。

“哎呀,煩死了!

我愛做什麼做什麼!

你們不用來管我!”

這應該是被我吃掉的這傢夥說的話,她用這種不友好的語氣,是在······和她父母對罵麼?

隨後畫麵一轉,這個場景根據她記憶裡的詞彙,應該是“學校”。

“喲喲喲,”這是個有些微胖的寸頭少年,麵相帶著點凶狠的感覺,“這不是咱鹿姐嗎?

怎麼的?

你這是裝完B不認賬了?

欠我們的錢啥時候還呐?”

“我會還的,但手頭冇那麼多嘛!

你看這樣,我這幾天先湊個一千塊還你,剩餘的我再慢慢還!”

“哼······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拖一天就得多一天的利息,這個規矩你不會不懂吧?”

(誒?!

一天一算的利息?!

我記憶中江戶時代的民間高利貸也冇有這麼黑啊?!

)場景再次切換,這次成了披麻戴孝的葬禮,棺材裡躺著的那個婦女······不就是被我吃掉的這個姑孃的母親麼?

接下來閃回的這些畫麵片段,就是這姑孃的父親因為喪妻之痛,每天酗酒度日,整個人完全喪失掉了精氣神。

父女倆的冷戰還在繼續,兩人一見麵就不說話,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不是,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開導一下你父親麼?

)然後有一天,這姑娘遺落在自己房間裡的“高利貸借條”被她父親發現了。

她父親怒氣沖沖地找她對質,這姑孃的選擇是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天花板。

“喂!

你要再這樣!

就從這屋子裡給老子滾出去!”

“滾就滾!”

然後就是一怒之下收拾行李,奪門而出。

畫麵再次切換。

“妹兒啊,”這個青年男人好像是這姑孃的遠房表哥,“你爸去銀行取錢的時候被酒駕的車子撞死了!”

我能看到畫麵的視角出現了震顫,這似乎意味著這姑娘在那個瞬間的心緒並不平靜。

那位遠房表哥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這些鈔票有零有整,其中還有幾張染上了己經有些乾涸發黑的血跡。

“這是他那時候取的錢,”遠房表哥把鈔票塞到這姑孃的懷中,“一共是八千三百七十二塊五毛錢,你自己收好吧。”

遠房表哥還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對了,聽當時的那個法醫說,你爸下半身都被那台車子撞得變形了,但這些錢被他死死地護在懷裡。”

(法醫?

就是仵作麼?

)然後很快就到了這些畫麵片段的結尾,也就是她今天晚上跑到那個青年的家中把欠的賬清了(她付了六千元),然後默默往家走。

最後,就是重物砸到頭部的聲音,畫麵首接陷入黑暗。

我從她那染血的衣物中翻到了一串房門鑰匙、一部手機(我也是從記憶畫麵中才知道這個非金非木,還能發光的小玩意兒叫做什麼名字,應該如何使用)、一張染血的身份證(上麵的姓名是鹿小雅,今年17歲)、還有一張被鮮血完全汙損的紙條,看著像是欠條或者借據一類的東西。

我收拾好那些有用的物件後,就把染血的衣物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箱中。

嘛······至少我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己經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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