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甘瓊英給他來了這麼一手,他慌亂到不知所措,隻能“化石”著。
這一輩子,從未有人同他如此親近、親他抱他、對他這般撒嬌賣乖。
不僅僅是他,連甘瓊英身邊伺候的一行婢女侍從,也不免瞳孔地震了一番。
畢竟他們就從未見過端容公主,露出如此小女兒情態。
她可是金玉堆大的上位者,是說一不二,對一切都唾手可得跋扈恣睢的桀驁端容公主啊。
不過事情發展也正如甘瓊英所料,她的人設,或許一夕之間變成一個溫柔和善的公主,會被人懷疑鬼上身。
可是她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也不是第一次,這一次換個目標操作,撒嬌雖然驚人,卻不超出情理之外。
畢竟她是南召著名的浪蕩公主,後宅麵首上百人,又是南召著名的笑柄,追在鐘離正真這個金川質子屁股後舔的聲名在外呢。
簡而言之,她這個999純金的戀愛腦,為了男人乾出什麼都不足為奇。
因此她身邊的侍婢們,也隻是短暫地震驚了一下,很快對視交流,心領神會。
甘瓊英眼看場麵鎮住了,心裡苦的同時,覺得這種方式以後可以多用,好處多多。
她稍稍放開驪驊一些,仰頭看著他的臉,說道:“彆生氣了,我們回府吧?”
驪驊被她拉著向前一步,腦子裡頭凝固了一般,根本想不起接下來做,直接落回座位,而後提線木偶一樣被甘瓊英拉著朝馬車的方向走。
隻是兩個人還未等上車,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哭喊,將兩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求求大人饒命啊,饒命啊!老叟並不是蓄意撞車,給老叟八個膽子,老叟也不敢衝撞貴人車駕啊!”
老頭一張褶皺叢生的老臉扭曲著,此刻被揪住了後領子,勒得呼吸不暢。
他正是方纔和甘瓊英的車駕撞在一起的牛車車主,方纔因為甘瓊英這邊的動靜,侍衛都撲過來冇關注到他,他竟然想偷偷牽著牛車跑路。
這會兒被甘瓊英的侍衛逮住了。
“鬨市攤販密集,人流如織,本就不是運柴的路,你私自在鬨市運柴,當皇城司的侍衛都是吃白飯的?”
“隨我去皇城司報備,今日你衝撞了公主車駕,幸好公主車駕穩固,纔沒有翻車,他日你再這樣投機取巧,若是衝撞了行人,豈不是造成傷亡?”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老叟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老頭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是因為家中孫兒生了急病,無錢醫治,恰巧徽香樓需要劈柴,老叟這才鋌而走險,隻想著送一趟,換了買藥錢……饒命啊……”
“我那可憐的孫兒還在家中等著藥呢,他沒爹沒孃,隻剩我這一個老頭子看顧,大人您就網開一麵!”
老者哭得聲淚俱下,將圍觀的行人都哭得心軟,議論紛紛,但是公主府的侍衛看上去卻不為所動,堅持要將他帶去皇城司。
為首的正是甘瓊英的侍衛長陳瓦,他向來冷麪冷心,眉目淩厲,前些天甘瓊英突然要人將駙馬弄到公主府,也是這陳瓦將駙馬壓解犯人一樣弄回公主府的。
眼見著那老者連哭帶求,還跪地砰砰叩頭,眼見著都要抽過去了。
驪驊從那種被甘瓊英撒嬌的恍惚裡麵回神,看著陳瓦那張臉,想起了前些天被脅迫的事情,繼而也想起了端容公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