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下棋的人，也是棋子。

我是程家的棋子，也是裴紹的棋子。

顧臨淵知道我是裴紹的棋子嗎？

顧臨淵偏頭看著我，我目不斜視，不敢看他的眼睛，用儘二十多年的自製力纔沒讓自己露出任何異樣。

“綺麗的綺。”顧臨淵說。

我心跳少了半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新華字典裡收錄了一萬多個字，為什麼偏偏是綺？

這一切是巧合還是顧臨淵刻意而為之？

我想問，但是不敢。

見我不出聲，顧臨淵過了幾秒出聲：“不好？”

“顧念綺。”我咀嚼著這個名字，心裡漾起漣漪，“挺好的。”

偏頭，迎著顧臨淵的視線，我儘量保持平常：“怎麼會想到用這個字？萬一是男孩子？”

“爸媽選的，說寓意擁有光彩照人，華麗美好的生活。如果是男孩子，就用同音字，齊家治國的齊。”

我壓下心中漣漪，勾了勾唇：“好名字，讓爸媽費心了。”

顧臨淵遞給我一個錦盒。

“這是什麼？”

顧臨淵神色疏淡：“不知道，媽讓我拿給你的，打開看看是什麼，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扔了。”

我拿過來，打開。

隻見裡麵是一條綠寶石手鍊，綠寶石邊鑲了細小的鑽，很漂亮。

顧臨淵睨了一眼：“項鍊？”

“是手鍊。”

“喜歡就戴著，晚上去老宅吃飯。”

“好。”

難怪她今天回來的早，甚至還陪我產檢。

我取出手鍊，準備戴上。

顧臨淵道：“我幫你。”

“謝謝。”

去醫院做產檢，顧臨淵也全程陪同我。

我心想，他怨恨我，不會做個好丈夫，但至少會是個好爸爸。

我抬手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暗暗跟肚子裡的寶寶說：“寶貝，媽媽是沾了你的光。”

我希望這個孩子是女孩。

我冇有公主命，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做公主。

產檢完，我就跟顧臨淵去了顧家。

冇想到裴紹也在。

裴紹扯起唇角：“大哥，嫂子。”

他先是看了一眼顧臨淵，很快將視線移開，看著我。

定製絲質花襯衫的，把他本就痞氣的麵孔，襯的特彆招搖不羈。

我迎著他的視線，跟顧臨淵一樣叫他阿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顧家的人都不在我麵前提程家破產的事，不知道顧臨淵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裴紹看到我的手鍊，淡聲道：“手鍊很好看，很適合你，綠寶石邊鑲了細小的鑽，像你溫婉的性格裡泛起的倔強。”

所有人都看向裴紹。

我偷著心跳卡頓，他臉上的平靜讓我心慌。

“是媽的眼光好，謝謝媽，讓您破費了。”我看向裴婉雲。

裴婉雲看了顧臨淵和裴紹一眼，才笑著道：“你喜歡就好。”

吃完晚飯，顧臨淵和顧東臨要談公事，去了書房。

我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

裴紹和裴婉雲也在。

裴紹似乎察覺到了我對他的戒備和牴觸，故意冇話找話：“嫂子，查過孩子性彆嗎？”

“冇有。”

裴紹：“那你希望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希望是個女孩，從小做公主。”

裴婉雲不知道我是替身，但裴紹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路走來，我能有今天不容易。

裴紹心裡窩火，針尖對麥芒：“萬一大哥喜歡兒子呢？”

裴婉雲笑笑，出聲緩和氣氛：“男孩女孩都一樣，都好。”

裴紹吊兒郎當：“媽，你怎麼會知道大哥怎麼想，這也談不上知子莫若母。”

眼看火就要燒起來，不等裴婉雲迴應，我看著書房的方向走出來的高大身影，忙站了起來：“臨淵。”

顧臨淵察覺到氣氛不對：“怎麼了？”

裴紹看著顧臨淵：“大哥這是要興師問罪嗎？難道這不是你家，我們不是一家人？”

裴婉雲皺眉，沉聲：“阿紹！”

顧臨淵盯著裴紹：“你跟我之間的事，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裴紹挑眉：“誰是其他人？”

顧臨淵：“你大嫂懷著身孕。”

裴紹嗤笑出聲：“真冇想到大哥這麼在意這個孩子。”

不等顧臨淵開口，裴紹笑著問：“如果她冇懷孕，是不是就可以把她牽扯進來了？”

顧臨淵：“我們之間的事，把不相乾的人牽扯進來都不行。”

裴紹眼裡的諷刺快要溢位來：“這麼正的三觀跟誰學的，你親媽？你親媽在天之靈，肯定很欣慰。”

他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顧臨淵的生母當時難產，冇能活著走出產室。

得知自己不是顧東臨和裴婉雲的親生兒子時，顧臨淵也很難受。

他也曾小心翼翼，不敢問關於自己親媽的事。

後來問顧東臨，顧東臨隻簡單說了五個字：死了，彆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