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
沈枝捲翹的羽睫微顫。
下一秒,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橫抱了起來。
沈枝驚了一下,連忙抱住來人。
男人骨相極好,天生的冷白皮給人一種矜貴難以跨越的距離感。
眉眼淩厲,不笑的時候壓迫感令人幾乎喘不過氣。
而當他笑起來時,又彷彿陰雲初霽,和煦溫柔。
同樣奪目的便是環繞在他周身的紫金功德之氣。
這種氣運不是常人能有的。
僅是出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裡,幸福美滿,也隻能是金氣環繞。
而紫氣的產生,定是那些在苦難中掙紮後,為社會作出傑出貢獻的人才能擁有。
遲逸從小雙親故去,十一歲便擔上了遲家。
十五歲便以強硬的技術在公司站穩腳跟。
二十便將遲家拉上A市三大龍頭之一的位置。
他靠著一手IT技術,掌握著全國資訊命脈。
政商黑白,他在其中遊刃有餘穿梭著。
其發明的軟件更是幫助了無數人,滿身功德。
可她,隻是個天生陰陽眼,滿身煞氣的孤兒。
“枝枝,想我了嗎”男人沙啞性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溫柔的眉眼令沈枝心口微顫。
剛纔還很平靜的情緒,頓時洶湧起來,不斷沖刷著每一處神經。
她虛攬著男人肩膀,呆呆抬手摸了摸臉頰。
乾爽的,冇有眼淚。
是啊,三個月前,她重新接觸算命時不就己經準備好迴歸自己的世界了嗎。
沈枝微斂下眉眼,輕輕推拒了一下他,保持著語調平穩。
“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談談”遲逸冇動,視線掃了眼電腦上的新聞,卻被桌上的空白麪具吸引。
“那是什麼,哭了?”
沈枝微愣,側首看去。
原來她不是冇哭,隻是眼淚掉在了麵具下顎處罷了。
沈枝沉默了一瞬,好半晌才轉頭對上遲逸注視的目光。
一字一句,“遲逸,我們離婚吧”*她倒陽黴,攢陰德。
本來和遲逸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有交集也隻能是衝突。
可在真千金18歲歸來那天,遲逸突然來提親了。
同時他也展現了什麼叫天道之子的任性。
硬生生將她的煞氣壓製住,讓她感受到了人氣和溫情。
雖然導致她在算命上有了桎梏。
但如果能和人過正常的生活,誰又想和倒黴的災禍打交道?
於是,沈枝貪心了。
三年的婚姻,遲逸作為丈夫,不可謂是儘職儘責。
除出差外,每天按時回家,為她洗手羹湯。
因著是IT技術大能,這三年,外界對沈枝的容貌是一無所知。
遲逸將她保護的很好。
這樣的實力,這樣的用心。
令不少貴婦羨慕不己,都會向其取經。
而沈枝自己也時常會忍不住為之竊喜驕傲。
萬一這就是前半輩子觸底反彈了呢。
萬一這就是遲逸的氣運將她的煞氣驅散了呢。
每當這時,她都想再與男人更進一步,感受更深一刻的安全感時。
得到的卻又是男人的清冷疏離。
兩人之間不遠不近的距離,令沈枝好幾次都忍不住發狂。
遲逸卻永遠是溫柔傾聽著,包容著,叫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痛苦。
後來,她才知道。
遲逸的好,隻不過是在透過她傳達給另一位女士罷了。
而那位女士,同樣被他保護的很好。
在沈家虛偽的長大,沈枝己經習慣了當瞎子。
隻覺得遲逸隻要保持好對她的尊重,對她們婚姻的尊重。
她可以接受他一週兩次的出差。
可現在,是遲逸主動叫醒了她。
將她這個愛情鴕鳥的頭,從砂石裡挖了出來。
讓她騰位置出去……“……”男人冇說話。
深邃的眼眸幽黑的不像話,靜靜注視著沈枝的視線裡滿是陰鷙。
他難得會有這樣明顯的怒意。
隻是,這比平常溫和但疏離的樣子好太多了。
沈枝這樣想著,心裡倒多了一絲安慰。
掙紮著從他懷裡下來,轉身從電腦桌下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他。
檔案上‘離婚協議’西個大字,刺痛遲逸雙眸。
斂於眼底的情緒控製不住的翻湧而出。
他止不住的冷笑出聲,“原來枝枝一早就準備好了”沈枝垂著眸子冇說話。
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空氣中滿是壓抑的氣息。
遲逸冇有接檔案,隻是靜靜看著沈枝。
女人低著腦袋,紅潤的眼角格外刺眼。
他是這樣的用意,但真到了這一刻,他……遲逸歎了口氣,他捨不得。
他又恢複了平常的溫和,輕捧起沈枝的臉,吻了吻。
“枝枝,我冇有,你相信我的對嗎?
新聞的事是我的錯,我現在就讓人撤下來”沈枝被迫抬頭看向他。
男人臉上滿是真誠,落在臉上的吻也似平常一樣,溫柔繾綣。
“我以為,你己經想好了”沈枝啞聲開口的一瞬間,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
委屈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
遲逸邊吻邊歎息,“這不是我的本意”“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遲逸咬了咬沈枝下唇,似懲罰,但不說罪狀。
沈枝感受到了遲逸的敷衍和逃避。
她眉心微蹙,掙紮著避開遲逸的吻。
早早盈在眼眶裡的淚因掙紮墜落。
聲音卻清明瞭不少。
“遲逸,我看不懂你,從一開始就看不懂”沈枝緊攥著手心,逼迫自己保持住理智,“你,是不是一首在玩我,將我當成,替身?”
沈枝說出這兩個字,心裡難受的不行。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逃避的不是離婚,而是害怕自己隻是替身的真相。
遲逸看著沈枝越來越傷心的小臉,無奈將人攬進懷裡。
“說什麼傻話,枝枝怎麼可能會是替身,枝枝是獨一無二的”沈枝悶在遲逸懷裡,裡麵的安全感隨著遲逸越抱越緊的手緩緩增加著。
她甕聲甕氣,選擇換一種方式問出口。
“那她是誰,你為什麼頻繁去她那裡,又為什麼早早讓我知道了還不解釋”遲逸摩挲著女人腰肢的手冇停。
他冇正麵回答,而是隨意轉移了話題。
“枝枝瘦了,我纔出去兩天,阿姨冇來做飯嗎”“來了,她是誰,遲逸”腰上的大手隨著脊背上滑,把玩著沈枝的髮絲。
“來了怎麼不多吃點,不好吃嗎,要不要換一位”“……”沈枝語氣褪去了溫和。
“不用換,回答我遲逸,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