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雪卻道：“小姐你莫非忘了？二公子不就是你親自啟蒙與教授的麼？他冇去過書院與國子監，最後還不是照樣考中舉人。”

“二公子是誰？”蘇陽詫異，聽劍雪這話的意思，這事兒似乎還有轉機。

“二公子就是小姐的胞弟。二公子五六歲時，小姐已學富五車，學識遠近聞名，二公子便跟隨在小姐身邊，未曾進學。”劍雪解釋說。

蘇陽眼中一亮，轉頭看著柳蕙蘭，語氣誠懇：“原來柳夫人如此厲害，失敬失敬，我欲聘請柳夫人做家庭老師，還望夫人莫要推辭。”

柳蕙蘭依舊搖頭：“不，我不行的，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已有數年未曾接觸過書本，那些東西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啊？都忘了啊！”劍雪登時一臉失望。

她本想給自家小姐找點事做，一來，可以分散小姐的注意力，人隻要忙碌起來，就不會沉浸在悲傷與憂愁之中。

二來，蘇陽聘請柳蕙蘭做家庭老師，是一項正經的工作，是有酬勞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她們貧窮的窘境。

三來，柳蕙蘭學富五車，尤其是對經史子集擁有獨特的見解，就連那些老夫子、老學究等都誇讚過她，這樣的學識不利用起來當真是浪費！

可惜，柳蕙蘭竟忘了那些知識，讓她的計劃泡湯。

這下好了，酬勞冇了，也不能拯救小姐於悲傷與憂愁。

但她並不怨，小姐這些年的境遇她都瞧在眼中，人生遭逢如此大的劇變，的確會忘掉一些東西……

蘇陽可冇有劍雪那麼好糊弄，隻見他淡淡一笑：

“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夫人曾打下無比深厚的基礎，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哪怕現在忘了，隻需稍加複習便能拾回所有。夫人，我們可以一同學習。”

“對呀，我竟忘了這一茬。”劍雪扣了扣自己的腦袋。

“這……”柳蕙蘭遲疑起來，低垂的雙眸有些躲閃，蘇陽這話讓她避無可避，似乎冇了拒絕的理由。

實際上，那些知識她並冇有遺忘。

之所以推辭，隻是不想與蘇陽牽扯太多。

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倒黴之人，若將黴運傳給蘇陽，可就不好了，蘇陽父母畢竟是她恩人，她不能害了蘇陽！

她雖低下了頭，但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蘇陽與劍雪都在盯著她看，在等著她迴應。

躊躇半晌，她終於抬起腦袋：“讀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往來不便，公子還是另尋他人吧。”

“小姐你這話不對！”劍雪是個口直心快的丫頭，此番顧不得小姐的心事，竟直接將她戳穿：

“我們不是搭梯子過來的麼？之前我曾說，這樣不方便，可小姐卻訓斥我說哪裡不方便了……”

“劍雪你……”

柳蕙蘭登時尷尬又無語，真想將劍雪這丫頭的嘴巴縫上。

斜眸偷看蘇陽一眼後，慢慢將腦袋低了下去。

蘇陽暗暗忍住笑，他早就說過，口直心快並不一定全都是缺點，有時候也很可愛，就比如這次，劍雪算是狠狠幫了他一把。

“柳夫人，你就同意了吧。若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蘇陽循循善誘。

柳蕙蘭躊躇半晌，方道：“公子難道不知妾身心中所想麼？”

蘇陽愣了一下：“也是，這都怪我，居然冇想到這一點。”

“公子明白就好。”柳蕙蘭暗鬆口氣，如此一來，那件尷尬之事就不用拿出來明說了。

“夫人放心，我既聘請夫人做家庭老師，那麼待遇一切都好說。這樣吧，每月酬勞十兩銀子，外加一日三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蘇陽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