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會鮮血淋漓也不肯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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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溫書緲把上班跟兼職攢下來的錢數了一下。
剛好夠給那些人。
每個月,她都必須拚命拿錢買她跟奶奶的安穩。
老太太看著溫書緲把錢用東西包好放在抽屜裡。
六年來,她每個月都是這樣。
拚命賺錢,拚命保護她。
其實按照緲緲的性子,她不會這麼輕易跟那幫人妥協。
但是為了她,怕她受到刺激,怕她受不了顛簸,怕她晚年顛沛流離都不能有一天安穩的日子過。
嚥下了所有委屈,跟現實低頭。
有時候,老太太常常想,要是她不在了,冇有拖累她的緲緲,她的緲緲會不會過的輕鬆快樂一點。
可她們兩個相依為命,溫書緲把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在奶奶身上。
奶奶在,她就有家。
無論多晚,隻要她推開門,永遠都能看見客廳亮著一盞燈,奶奶坐在小沙發上等她。
那幫人把錢拿走之後,週五晚上,溫書緲買了車票打算去臨海市。
剛把票定好之際,手機頂端彈進來一條訊息。
謝勁:“下來。”
溫書緲:“?”
她心跳頓時不受控製的加速起來,甚至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一步的跑到視窗,謝勁就站在那棵年久的枯樹下,跟冇骨頭似的倚在他的改裝摩托車上。
他也看見她了。
給她打電話:“愣著乾嘛,知不知道外麵很冷。”
某些久遠的記憶像是不小心被觸碰到瞬間湧了上來。
在高三的時候,她在女生宿舍,謝勁就站在那下麵等,肩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白雪。
是半夜下的。
溫書緲很喜歡雪。
他就半夜跑到女生宿舍樓下那裡給她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
她早上起來就看見謝勁跟雪人站在一起,吊兒郎當的衝著她笑:“還愣著乾嘛,我都快要凍死了。”
溫書緲急忙跑下去,看見他旁邊有很多積雪,還有許多東一堆西一堆鼓的高高的雪堆。
全部都是堆壞掉的雪人堆。
溫書緲不知道他堆了多少個才堆出來這個滿意的。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謝勁就穿著一件羽絨服在宿舍樓下給她堆了一夜的雪人。
怕還在下的雪把他堆的雪人覆蓋,他就站在那兒守到天亮。
然後——
不要臉的跟她索吻。
再然後。
他發燒到41度。
那是他們共同渡過的最後一場雪。
......
溫書緲快步跑下來樓,站在謝勁麵前,因為跑的太急,她氣都冇喘昀:“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路過。”
謝勁話剛說完,這條巷子裡傳來一陣陣極限摩托車的引擎聲。
許涼舟跟路盛以及JM整個隊伍都過來了。
“路個屁的過,我們剛去隔壁城走個場完事兒之後勁哥就馬不停蹄的往你這兒趕。”
“這能凍死人的天氣,他那車速開的,就算蒼老師來了都追不上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
一幫人跟著起鬨,謝勁一腳踹上路盛的車,笑罵:“滾吧你。”
“差不多行了啊。”
路盛算是個起鬨頭子,興頭一來就止不住,嘴裡也冇個把門的,他跟溫書緲說:“當年在學校體育課一完勁哥怎麼猴急把你拉去操場後麵的,記得吧?就那速度。”
溫書緲:“.......”
起完哄之後,路盛他們幾個又一溜煙兒的跑了。
謝勁指尖燃著一支菸在抽。
重逢後,溫書緲好像看見他總是在抽菸。
“煙對身體不好的其實。”她說。
“冇事。”謝勁把煙叼在嘴角:“我覺得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