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書案後露臉,巴掌大的小臉端上一股子老成,如坐定般一點都未被打擾,將還未完結的詩詞寫完“大小姐,夫人說的話,奴婢不敢如此去回,還請大小姐隨奴婢走一趟吧。
夫人也是為您好,恰逢太後壽宴到時候老爺一定會帶您進宮的”孟芷冬知道孃親的性子,向來在家中說一不二,如今懷了弟弟更是連父親也不放在眼中,走這一趟也無妨“梓黛將我的詩詞送去父親書房”“是”如絲綢般嫩滑的千金紙綴上點點寒梅,一張便要十兩銀子,自孟芷冬出生,孟青青便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綾羅綢緞、金盃玉盞、自小學習琴棋書畫,滿靖安城都是數的上名號的世家小姐,可隻有一樣孟青青這輩子都給不出便是孟家嫡出的大小姐“太豔了”孟青青佯裝生氣“你這孩子,十五六的年紀就是該顏色好些,做成襖子下月初八趕出來”“我不穿”孟青青冇有理會,挑好搭配的首飾,就讓眾人退下去,拉著孟芷冬的手坐在軟榻上“又是誰惹了你,到我跟前做這醜樣子”“冇有,我隻是不喜歡娘如此奢華,祖母還在總要被人嚼舌根的”指頭戳在孟芷冬的頭上,一連數下“跟你那個爹一般模樣!
你祖母在又怎麼了,你可有看她出來說過什麼,我現在懷著的可是孟家唯一的男丁,你的親弟弟,偶爾奢華又如何,你是我最疼的長女,我自是想將世上所有最好的都給你”“可是娘,我要的不是這些”“娘知道”孟芷冬想說她不知道,可到底是自己親孃,就算與孟家家風不容,也是生養她的親孃“太後壽辰就是太子的選妃之日,你可知曉”“什麼?
太子哥哥要選妃?”
孟芷冬吃驚的合不攏嘴巴,因父親掌管禮部,年幼時她也曾進宮陪公主伴讀過一陣,與太子結識,暗生情愫,隻是孟家官小,她與太子妃之位猶如天地之寬“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孃的冬兒值得世間最好的兒郎,區區太子妃算的了什麼”“娘,你在說什麼!”
“好好好,禍從口出是吧!
我那麼用心怎麼還是將你養成了你爹的那個畏縮樣子。
不管怎麼說這次壽宴你給我好好準備”“準備的再好又能怎麼樣,我配不上”“下次這種滅自己威風的話彆再讓我聽見,自己的東西不努力去爭取,誰知道你配不配得上”“可,大姐、、、”“什麼大姐!
你是孟家的大小姐,踏實把你這身份揣懷裡。
梓黛,趕緊把你家大小姐領回去好生伺候,彆在我眼前給氣受了”“小,小”“小什麼小,喊大小姐!
日後誰再喊錯,就把舌頭都給我拔了”“大小姐,咱們回吧”“孃親,女兒告退”走在長廊處,孟芷冬還能感覺到梓黛顫抖的腿腳,她未說什麼。
大小姐、小姐,這些稱呼她從來都不在乎,一如第一次初見顧流兮時顧家乃是開國功臣,代代武將,頻頻勝仗風頭無兩,百姓都說靖安應姓顧,顧家便是靖安的雄鷹,破空長鳴方能百姓安那時的孟家還隻是個芝麻小官,不知走什麼狗屎運得顧家大小姐傾心,從此扶搖首上。
顧家大小姐,顧歸荑。
孟芷冬隻在小時候遙遙一見,一襲白衣也難掩姿容秀麗,牽著顧流兮的手被父親迎進府門娘說‘看見了嗎?
那是顧歸荑,冬兒你記住,日後定要成長的比那顧流兮強千倍百倍’原來那個小人兒就是顧流兮,她曾偷偷去尋過,明明她也是父親的掌中寶憑何冒出來個姐姐,可小小年紀的顧流兮武藝早己登峰造極,不過喘息間就擰住了她的胳膊“我不認識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認識嗎?
琥珀色的瞳孔下滿是淡漠,就是祖母每次看自己的神情一般‘因為你,我孟家和顧家離了心,冬兒阿冬兒,你怎麼就是那個女人肚皮裡出來的呢!
’“小,大大,小姐”梓黛忍著疼痛,小聲呼喚,祈求著孟芷冬能鬆開手,饒過她估計己經青紫的胳膊待孟芷冬回過神,忙抽開手“是我想的太入神了,你夜裡便不用伺候了,好生休息下”“那怎麼行,大小姐跟前彆人我也不放心,奴婢不打緊的”瞧著梓黛熟練的將自己平日吃的茶點備好,就連湯羹擺放的位置都不差分毫,孟芷冬忍不住問道“西苑這些日子如何?
可有到父親跟前?”
“大小姐放心,夫人看的緊西苑那邊怎麼可能有機會到老爺跟前蹦躂,聽說今日那邊的人為了碳火和藥材還打了起來呢”“她生病了?”
“那不是老毛病了嘛!
自從她被帶回來之後一入冬便有咳疾”是啊!
她都差點忘了,那年冬天她被宣旨公公送回來時早己是半死之人“將我房中的銀炭拿過去些,還有娘為我準備的過冬之物。
這些小事就莫要傳入我孃的耳朵裡了”梓黛緊張無措的搓著手指,膝蓋一軟“大小姐,這要是讓夫人知曉,我就死無全屍了。
那,那西苑與您素無往來,何必要幫她呢”孟芷冬將人扶起“此事你知我知,我娘又怎麼會知道。
至於顧流兮,你怎知我和她素無往來呢?”
任憑梓黛腦子轉的再快,她也想不起到底什麼時候大小姐見過那人,竟還要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