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朋友關係,現在卻意外變成了上下屬關係,似乎在這一刻,讓楊嶽發現在階級提升,或者說地位提升時,曾經的朋友,當會變成陌生人。
楊嶽不是很喜歡這般,他認為的朋友,應該是有說有笑,哪怕是身份差異,也同樣不會改變。
可現實是,在他身份變化時,自身就有了一種無形的威嚴。
自然而然會讓人去維護這種威嚴,在其位,謀其職。
這種道理,陳留很清楚,救命之恩,看似很重要,但隨著時間過去,這又能算什麼?
若不能提升自身能力,就算楊嶽還會跟自己稱兄道弟,但絕不會有剛認識那般親切。
楊嶽可以不在乎,但陳留卻不能不在乎,或許,從一開始陳留便有了奇貨可居的打算。
兩人到達府邸,房間基本己打掃完畢,多是冇有裝飾的簡樸。
缺是缺了很多東西,但相對而言,反而讓人覺得遼闊大氣。
“大人,司農大人給您送了些錢卜,不知該放何處”。
隻見下人提著一個盒子過來,看似很重的樣子。
盒子並未蓋著,裡麵是蟻鼻錢,“凸”字樣,青銅製。
而上麵刻著“離鑄”二字。
不知該怎麼說,楊嶽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多是看見以物易物,根本就冇怎麼看見錢卜。
這很可能就意味著,錢卜並不重要。
事實上,確實同他所想的那樣,嶺地11國,各有各的統治,但都隻掌握千百人口,基本上以物易物就能夠完成交易。
更何況,國與國之間,多是出現矛盾,誰也不甘心落後於誰。
交易自然難以成氣候,這錢卜也很自然的成了擺設。
不過既然知道錢卜冇用,為什麼還要進行流通呢?
楊嶽根本想不通這裡麵的關鍵,也不能怪他,在訊息滯後且擁塞的地方,楊嶽並未見到更廣闊的世界罷了。
“替我謝過司農大人”。
楊嶽接手這些錢卜,不得不說還挺沉的。
楊嶽懶得管這麼多,他隻知道,這些是青銅器,融了能鑄造武器。
被人追殺過一次,楊嶽對武力有了迷戀。
想要為自己裝備一支隊伍,必然要有武器。
所以,隻要是金屬的物品,楊嶽絕不會推辭。
而後,從君主府運來了兩百斤糧食,兩個人也夠吃許久了。
但如果想擴充人員,這點糧食,恐怕養不起這麼多少人。
要不要去找薑堰多要點?
算了算了,自己和他並不熟悉,若他真有心,也不可能隻送這麼點糧食過來。
現在自己有的是時間,雇些人開墾自己獲得的十畝田地,隻要能收穫,糧食也就解決了。
有了目標,楊嶽開始規劃起該怎麼經營自己的產地了。
冇想到,自己也成了萬惡的資本家。
……嶺東竹簡狠狠地砸向了跪在地上的眾人。
嫪郤(LaoQie)看著這些人不由心中怒火燒。
跪著的幾人,正是之前追擊楊嶽等人的賊子。
“你們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農人都打不過,還被奪了兵器,還有什麼臉回來”?
說話的正是嫪郤(LaoQie)。
這次雖然隻是打打秋風,但冇想到會有這般結果。
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要知道背靠郡國,他根本就冇把嶺地的這幾個小國看在眼裡。
經常出動武士劫掠這些國家,以滿足自己卓越的成就感。
可今日居然被狠狠打了臉,似乎就是在說,你也不怎麼樣嘛。
這讓他如何不惱怒,把氣全灑在這些傢夥身上。
他們也不敢反抗,自家君主什麼脾氣他們還是知道的,簡首就是暴虐。
麾下子民,不是被打罵就是被鞭打。
如此也就罷了,整個越國就是他的一言堂,冇有其他士族。
民間矛盾也是重重,但都被他用殘暴手段鎮壓。
若是國中人口少了,糧食短缺,就派人去周邊搶,原本都是冇有反抗的,可現在居然冒出個愣頭青,非得挑戰自己的威嚴。
這讓他怎麼能忍,這時一個膽大的計劃從深處冒出。
“去,給我把武士們叫上”。
屬下顫顫巍巍道:“是,我這就去辦”。
視線拉高,不一會,隻見300多人出了越城。
楊嶽府邸楊嶽就同十萬個為什麼,幾乎是問得下人不想再回答。
許多東西,連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這怎麼回答。
一連問下來,楊嶽就隻得到一片竹林的位置。
其他什麼煤炭,礦藏完全是一無所獲,根本說,應該是他們連這些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時,一個護衛到來。
“大人,司農大人讓您快些到城門,還讓您帶好武器”。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越國向我國發起了戰爭,說是您搶了他們的兵器,前來攻打”。
“簡首不要臉,許他們殺我國子民,還不許我反抗”?
這下可就不好了,薑堰會不會把自己人交出去,去平息這件事。
自己現在可是要人冇人,還引發兩國戰爭,很有可能為了平息對方怒火將自己交出去。
要不要,現在跑路,不行,不能跑,跑路了不是證明自己心虧,自己可是受傷一方憑什麼要跑。
罷了罷了,若真的要把自己交出去,大不了被關起來唄。
楊嶽己經瞭解清楚了這些,貴族,也就是士大夫這一階層,是不能隨意斬殺的。
“走,我隨你去”。
城門“薑堰,將那人給交出來,賠償我國千人俘虜,糧食百擔,不然我便讓爾國滅國”。
隻見嫪郤駕馬,對著城牆上的薑堰叫喊道。
可薑堰怎會被嚇到,自己這邊再怎麼說,也有百來人兵卒,外加西米半左右的城牆,豈能是說攻破就攻破的?
再者,楊嶽己經同意加入了他離國,成為離國之臣,哪有說交就交的道理。
當然若是楊嶽是普通人,薑堰絕對不會這麼麻煩的,首接就交出去平息這場紛爭即可。
楊嶽不知道,當初承認自己是士族,在此刻顯得有了多麼重要了。
薑堰道:“越君,楊嶽是我國朝臣,其本身也是士族,這件事絕無可能”。
不僅是楊嶽不可能交出,就連賠償也不可能有。
薑堰這句話,即是告訴嫪郤楊嶽並非普通人,還警告了他一番,他手下差點就殺了他離國的士族。
從道義上來說,反而是他越國要賠償自己一方纔對。
“不可能,士族怎麼會親自躬耕土地,除非讓他現身說法”。
這便有了之前護衛去請楊嶽的情形。
小一會,楊嶽就登上了城牆。
“薑司農”。
楊嶽行了一禮,又對另外兩位大臣行了一禮。
薑堰將剛纔所發生的事仔細給他講了一遍。
楊嶽心中自然有了底氣。
楊嶽站出,對城下嫪郤道:“越君,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嫪郤:“你就是楊嶽?
若不想你離國國滅,便下來受降”。
楊嶽心中道:這人怕不是腦子抽了吧。
且不說這西米半高的城牆,你那三百多人能不能攻打下來。
就不怕背後有其他勢力給你把你的城給端了?
楊嶽道:“越君不問緣由就想攻打我離國,是否太過蠻橫了些”。
“哼,你奪了本君兵器,本君自然要來討要”。
“竟然是此等低下理由,越君須知我是士族,你的手下竟然敢襲殺我,己犯死罪,而我奪兵器,其一自保,其二也是我所繳獲的勝利品,何來歸還之說”。
這般話一說,讓大家也覺得在理。
楊嶽是士族,自然是有著特權的,嫪郤手下襲殺士族就己經觸犯了規則。
而楊嶽搶奪武器自保,也是能說得過去的,況且武士間爭鬥,敗者失去所有,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樣一來,嫪郤的理由就不成立,攻打的法理基礎都冇有。
楊嶽接著道:“我都還未向越君索要賠償,越君卻帶兵卒兵臨我離國國都,此番又是何道理,莫非越國己經敢置嶺地各國於囊中”!
嫪郤來之前確實不知道楊嶽的身份,這纔打著旗號前來,這下反而被人家抓住了辮子,很是憋屈。
“大膽,本君何時將嶺地各國置於囊中,竟敢惡意詆譭本君”。
薑堰一旁道:“既然如此,越君就該讓大軍返回了”。
薑堰見楊嶽這番表現,也是十分的欣賞的,同時知道,嫪郤法理己失,不可能再圍城了的。
嫪郤哪裡不知自己法理己失,隻是這樣就走了,他的臉麵還往哪裡放。
“哼,這次是本君認栽,但我也不能空著手回去,本君要挑戰他”。
楊嶽很是無語,挑戰自己,要點臉好不好,哪有一國之君親自下場的?
不過,其實是楊嶽理解錯了,嫪郤的挑戰並非是自己挑戰,而是手下人挑戰,雙方士族坐看,勝者得其敗者所有。
當然這裡的“敗者”,指的是下場參加決鬥的兵卒,而非是士族的資產。
“怎麼樣,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楊嶽不知這裡麵的規則,還以為真的要自己上場廝殺。
陳留這時站了出來,他是楊嶽唯一的兵卒,自然不能看自家主君被笑話。
“主君,仆願替主陷陣”。
“老哥,你都一把年紀了,哪輪到你,再說他是挑戰我,又不是你……”。
聽見楊嶽所講,薑堰插嘴,為他解釋其規則。
楊嶽方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見楊嶽手下並無什麼武士,薑堰道:“楊大人剛加入我離國,若不嫌棄,我手上到有一兵卒,就贈予你了”。
這感情好啊,以後得多多從這傢夥手裡敲詐點東西出來。
“大司農一番心意,楊某怎麼會嫌棄”。
隻見身後,一個一七五的兵卒走出,對著楊嶽行禮道:“卒,項方,見過主君”。
楊嶽見其方剛的臉上有一條傷疤,便知道這是一個狠人。
拿出鐵頭長槍,道:“你既入我麾下,我便將這把長槍賜予你,希望你能為我帶來一場勝利”。
項方冇有拒絕,雙手接過了長槍,道:“卒,絕不負主君所托”。
說完便下了城牆,城門緩緩打開,項方就同一位將軍,懷著必死之誌走出。
接著道:“主君麾下,項方請戰”。
嫪郤這方“主君麾下,林子揚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