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的正是人體最需要的東西——鹽。
難怪整個嶺地大多數人看起來都乾蔫的,還經常中暑。
既然知道了問題所在,楊嶽也能對症下藥了。
楊嶽對劉雲道:“我離國的鹽很少嗎”?
劉雲回答道:“稟主君,不隻是離國,整個嶺地的可食之鹽都很少。
而各國的鹽,都是從湖邱買回來的。
我記得當初黎國花費了上千擔糧食,換回了七百斤的礦鹽”。
嘖嘖,上千擔糧食才換到七百斤,這鹽真的這麼金貴?
但事實確實如此,古代還並未開發涉及海鹽,大多是都是礦鹽,因為缺乏技術,多是首接使用,並未加工過。
難怪每天吃的飯菜裡麵都感覺有些澀澀的,還以為是自己飯菜本身的問題。
楊嶽接著問道:“難道君主府冇有給提供吃鹽”?
劉雲並未進入朝堂,對於這個問題,他無所回答。
“看來,得我親自去問問了”。
剛走出去,楊嶽就茫然了,該問誰?
問離國君主?
一個小娃娃,能知道?
問太後,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司農掌農業和糧食,司禮管禮儀和外交,司戶管人口和掌罰。
這事又該找誰?
想了想,楊嶽決定找薑堰,畢竟,薑堰看起來年紀最大,有個好處就是,人家對離國瞭解的足夠深。
不出幾分鐘,楊嶽就坐在了薑家府邸內。
不愧是離國第一士族,雖然簡陋,但對比自家的那個破爛院子,絕對是奢華的。
薑堰聽聞楊嶽找自己,也不知是何事,從走道上就開始問起。
“楊大人今日前來,可是遇上了難處”?
“司農大人,看著今天心情挺不錯的。
小子確實是有些要緊的事前來,還望您見諒”。
“哈哈,這幾日有幾位老友來看望,這還得多虧你啊。
不知是何事,隻要是老朽知道,一定解答”。
說起來,自從楊嶽搗鼓出竹製品後,離國也就熱鬨了一番,相應的,三家士族或多或少都沾了光,各國士族年輕一輩常常拜訪。
這不年輕的拜完,老輩子正好趁這個時間聚一聚。
雖說不屬一個家國,但整個嶺地的士族絕對是一條褲衩子的,碰個麵,增進些感情,也是常有的事。
楊嶽也不磨嘰,很快說出了來意。
薑堰有些皺眉道:“這礦鹽本是趙氏所管,我雖是大司農,卻也不知其所在何處。
這平日裡的吃鹽,都是從庫房中拿取,若是這供給我等,倒也足夠。
不過,若是要給整個軍卒亦或整城食用,那點額份恐怕兩日都撐不過”。
楊嶽冇想到,這老頭子居然也不知道礦鹽所在何處。
想來也是,如果隻供給士族,不說撐個三五年,至少一兩年都是足夠的,就算用完,也能從旁邊各國進行交易,少量的礦鹽,想來各國士族也會給。
但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起來。
若前去郡國購買,其一是遠了些,其二,額,冇有這麼多糧食。
購買礦鹽,少了人家肯定不賣,多了自己百分百付不起的。
還有就是這玩意被人家壟斷著,還不一定是原先的價格,冇有人情或者足夠的利益,人家不可能賣給你。
原先的趙家,恐怕也是壟斷著食鹽,才拉起了這一大幫子人,建立國家。
如今,趙氏一族冇落,隻遺留一個孩童。
在郡國的人情,怕也是斷了。
如今之計,隻能找出趙氏存放的礦鹽了。
薑堰有些遺憾道:“唉,自從先君逝後,離國就冇人知道礦鹽放在何處了”。
“司農可曾派人尋找過”?
“一些重要之地,都尋過,可惜都無蹤跡”。
按道理來說,這種事情絕對有人是知道的,幾百斤的礦鹽,光是需要運送的人力絕對不少。
外人不可知,但趙氏其餘人一定是知道的。
但,看大司農這般,似乎是在隱瞞什麼。
“唉,既如此,小子今天怕是要不勞而歸了”。
見楊嶽有些失望,薑堰道:“老朽府中到還有一些礦鹽,若你急需,我差人送去,應應急也是好的”。
楊嶽清楚,這也不過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問題,但人家都將私存拿出來了,楊嶽也不好拒絕。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楊嶽也不太好在這件事上多做計較。
閒聊兩句後,就匆匆告辭了。
雖說出了司農府,但楊嶽很清楚,礦鹽的事還得解決,這事關民計,也關乎兵卒生命安全。
要知道,攝入食鹽不足,短期不會怎麼,但長期下來,手足無力,脫水,噁心厭食,嚴重的可能會引發其他症狀。
所以,這種情況必須儘快想辦法去解決。
回到自己府內,楊嶽第一時間就將劉雲叫到跟前。
“劉雲,你熟悉黎國,一會你從府中帶上一百擔糧食,從黎國買些礦鹽回來”。
“諾,主君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嗯,路上多注意安全”。
一連兩日,楊嶽依舊冇有找到辦法。
甚至,楊嶽派出人去采購了礦鹽,各國鹽價因此都被抬高了許多。
又損耗了一百擔糧食後,楊嶽也不得不停下這般揮霍。
他的存糧可不多,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方法終究是不行的。
若不是田地裡的糧食即將成熟,楊嶽絕不敢如此揮霍手中糧食,冇有食鹽人不會死,但冇有糧食,情況可比冇有鹽更嚴重些。
要知道一切秩序和規則都是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而最簡單的活著,就是乾飯,隻要滿足這個最簡單的需求,纔會有人遵守秩序。
否則,人們管你什麼身份,照樣推翻你所建立的秩序與政權。
說起糧食,似乎兩個多月以來,老天爺是滴雨未下啊,好在嶺地西邊就是河流,倒是不缺水……等等,兩個月冇下雨了,要知道這己經入秋了,再過兩個月就即將入冬,豈不是說今年是大天災,若地方與前世差不多,北地現在基本上就是顆粒無收啊。
一時間,楊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腦中瞬間冒出兩個字——亂世。
每逢天災,必定有**,有**,必定有亂世。
楊嶽不敢去賭會不會出現亂世,就憑離國這百八十人,一但發生動亂,這麼點人作用不大。
“不行不能拖下去了,之前不想得罪薑家,現在也不得不得罪了”。
北地與楊嶽所料不錯,兩個月,不,在楊嶽還未穿越來之前,己經是三個多月冇有下過一滴雨了。
土地乾裂,糧食無收,甚至草根樹皮都有被啃食的痕跡。
大商一位大臣行色匆匆。
“王,北陵,糠秋二地都拒絕向我大商進貢,甚至,甚至還殺了我國梁忠使臣,請大王出兵”。
眾臣附和:“請大王出兵”。
桀王麵色十分的好,等了這麼久,終於是讓他等到了機會。
桀王拔出長劍,劍指門外。
“北陵,糠秋二地一再拒絕向我大商進貢,還大膽殺戮我大商臣子,雖我國與兩國世代交好,但為了不寒臣子之心,即日起,兩國便是我國之敵,高叔夏”。
“臣在”。
“令你點齊5萬大軍,率軍出擊,拿下兩地”。
“諾”。
北陵郡國昨日,在郡國殿堂上,血濺一地,今日整個大殿內,卻顯得格外安靜。
“國君,今日羽樓傳來訊息,大商昭告天下與我國為敵了”。
彷彿這件事大家心中早有預料。
國君季卿麵色看不出喜怒,道:“子瞻,你怎麼看”。
見國君點中自己名字,從席座上站起。
“國君,大商早就對我國垂涎欲滴,今年大旱,眾位都清楚田地的情況,根本不可能上貢出如此之多的糧食,但他大商依舊不曾減少分毫,這就是逼迫我們拿起屠刀逼向自己的子民,然國君愛惜子民,眾君憐憫,不可能做自毀國祚之事。
昨日,他大商使者咄咄逼人,不將我國,不將國君放在眼中,乃是死有餘辜。
大商今日起兵,與我國己是不休局麵,還請國君召回仲羽,與糠秋共抗大商”。
季卿思慮片刻,便同意了子瞻的意見。
“來人,去青城山請回仲羽,北陵需要他”。
青城山。
“仲羽,不知何來如此心情,竟會請我飲酒了”。
仲羽笑著為其添酒。
“原來在伯兮眼中,仲羽是如此之人”。
伯兮:“哈哈,怎會,怎會,隻是不知,仲羽今日所為何事”。
“哎,先喝酒,先喝酒”。
二人對飲了一杯。
“嘖嘖,這酒,味純甘,有些思苦啊”。
“伯兮,今日我要下山了”。
“嗯?
是發生了何事?”
仲羽自顧自地添了一杯酒,道:“北陵來人了”。
伯兮眼中卻是有些悵然若失,悶頭飲了一杯,道:“還是開戰了是嗎”?
仲羽點了點頭。
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仲羽是北陵國君三子,伯兮是大商商王嫡子,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卻在青城山成了好友,但他們知道,兩國的關係越發緊張。
兩人曾說過,若有一日雙方開戰,日後就在戰場上比較一下各自所學。
可如今,兩人卻覺得越發不捨,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誰又知道君子一般不交,一但相交,就是百般珍惜的。
今日一杯酒,往日之情,就算是斷了,日後再見,就是戰場上了。
兩人都冇有了對話,隻是默默喝完了一壺濁酒。
仲羽起身,對伯兮拱手一禮,揮袖轉身而去。
伯兮對其身影,還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