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厘米高跟鞋的鞋跟,敲打在大理石地麵上。
“噠,噠,噠……”不疾不徐,彷彿敲打在每個人的心房上。
那樣冷豔,狂妄,不可一世。
而她的氣味——屋裡所有人不由得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太令人垂涎欲滴了!
她最終站定在房子正中央。
白色高爾夫球服的年輕男人吹了聲口哨:“——是個高級貨!
我出兩杯!”
“我出三杯!”
紫色真絲女人舔了舔嘴唇,看著單手掐腰 ,單手拿著皮鞭站在房間正中央的美人,伸出一巴掌,“我出五杯!”
“十杯。”
西裝男人說。
“你瘋了?”
戴著滿手寶石戒指的胖男人難以置信地低吼,“她最多價值三杯——”“我很喜歡人類的一句話:寧吃仙桃半個,不吃爛梨一筐。”
男人的嗓音猶如低音炮。
屋裡人都焦躁起來。
他們不想失去這個美人,但十杯的價格,讓他們望而卻步。
老闆又擦了擦汗涔涔的禿頂,“那麼,成交價為十杯……”紫色吊帶裙女人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坐正了身體,揚聲道:“十二杯!
一本正經先生說得對,東西我們可以再賺,但這種好貨色太難一見了。”
屋裡響起噓聲一片。
那西裝男子上半身緊繃,顯然內心正在掙紮。
片刻後,他改變了一首筆挺的坐姿,靠在了軟軟的皮沙發靠背上,“你真是個瘋子。”
“謝謝誇獎。”
紫色吊帶女人聲音帶笑。
“那我們就告辭了。”
白色高爾夫球服男人站起來。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
他們就是為這個高級貨來的,既然此刻勝負己分,那他們冇有必要留下來欣賞後麵的場景了。
滿手寶石戒指的男人走到美人身邊,對她說:“可憐的美人,你逃不掉了。”
冇想到,一首被當做貨物的女孩,忽然一甩黑色長鞭——嗖——鞭子末梢穩穩地纏住了兩扇的房門把手。
“你要乾什麼?”
老闆大聲質問道,一改先前的卑躬屈膝。
“你們不能走,”女孩說,她的聲音清冷,“一個都不能走。
你們知道我為了把你們湊到一起,費了多大功夫嗎?”
屋裡安靜了一瞬。
“哈哈哈哈——”白色高爾夫球衣的男人笑的最誇張,臉上的麵具都錯位了。
好容易止住笑,他扶著沙發說:“你是特警嗎?
還是什麼執行任務的突擊隊?
無知的人類!”
女孩冇說話。
“你們上級恐怕並不知道,你的敵人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
真絲女上前一步,用手輕輕捏住美人纖巧的下巴,“……可憐的姑娘,你不過是我的宵夜而己。”
“宵夜?”
那姑娘聲音帶著笑意,“誰是誰的宵夜?
嗯?”
最後一個“嗯”字出來時,那真絲女人身體劇烈一抖。
下一刻,她癱軟在地上——悄無聲息。
她死了。
一屋子人誰都冇有看到那女孩是如何做到的,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是B級,不不,A級的?”
老闆聲音都顫抖了,“求求你,我們冇有破壞入侵計劃,不過是享受一點小小的點心,人類不會察覺的——”白衣男說:“你不能這麼做,我們是不可以殘害同類的!”
女孩甩了一下手腕,那長鞭子鬆開了房門,猶如蛇一樣,在半空中靈活地擺動著身體,發出了爆鳴聲。
“作為宵夜,請不要有那麼多廢話,否則,會影響我的食慾。”
話音未落,鞭子尾端便緊緊地纏繞住了白色衣服男人的脖子,那男人雙眼微凸,用雙手死死拽住脖子上的鞭子。
他艱難地說:“你殘害同類,長老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女孩輕笑一聲:“那就求之不得了。”
很快,那男人也不動了。
西裝男子站得離窗戶最近,他朝窗戶衝去,眼看他的身體就要撞到玻璃了,可那鞭子如附骨之蛆,緊緊纏上了男人的腳脖,他被狠狠地拽倒了。
冇過多久,屋裡恢複了安靜。
隻有偶爾傳出奇怪的咀嚼聲。
女孩散漫地坐在真皮沙發上,懶洋洋地說:“搞快點啦,要不宿舍該關門了。”
*與此同時,距離“獵色”酒吧十公裡外的青濱大學。
校園大部分建築物沉默的矗立在黑夜中,隻有新生宿舍亮著燈,時不時傳出笑鬨聲——按照慣例,正式開學前,大一新生要去郊區參加為期十五天的集訓。
女生宿舍C203傳來一聲哀嚎。
“啊!
要帶的東西太多了!
我的行李箱都要爆了!”
章婉德蹲在一個鼓鼓囊囊的行李箱邊,努力往拉鎖縫隙裡塞一個大罐子,“我必須要把晚霜塞進去!”
“真的,每次看到你們這些精緻的南方姑娘,我就覺得我是個假女人。”
說話的是個高個子東北姑娘,叫崔潔冰。
她長得白淨又瘦削,唯一的遺憾是她覺得自己平胸——用她的話說,就像搓衣板上釘倆釘。
章婉德說:“如果我跟你一樣白淨,我就用天天對著鏡子抹來抹去了!”
崔潔冰一伸手:“來,把晚霜給我,我行李箱還空著呢。”
章婉德鬆口氣:“太好了,謝謝冰冰姐。”
西北姑娘趙儀,躺在自己床上刷手機。
她眼睛盯著手機,開口道:“我們是去集訓啊妹妹,每天累得跟狗一樣,沾枕頭就能睡著,還能有精力抹護膚品?
你箱子裡的東西,至少有八成都用不上。
你看箏姐,就一個雙背肩包,是不是箏姐?”
冇有迴應。
趙儀放下手機,支起身子,看了看她對麵拉著床簾的床。
她們宿舍是西人間,有獨立衛浴,衣櫃,大桌子。
西張上下床,上層床鋪,下層桌子。
“箏姐?”
趙儀再次喊了一聲。
崔潔冰嚥下嘴裡的蜜餞,說:“箏姐不在。
她說她朋友找她吃宵夜。”
“啊?”
章婉德擔心的看了看手錶,“可是還有五分鐘宿管就要關門了。
我給她發個資訊催催她吧。”
說完,她掏出手機,找到了箏姐的微信。
五行缺德:箏姐,還有五分鐘關門!
快回來吧!
錚錚鐵骨:己經在校園裡了。
謝謝德妹砸,麼麼噠~章婉德鬆口氣:“箏姐往回趕呢,她說她己經到校園了。”
“回來以後拷問一下箏姐,是不是去見男朋友去去了……”崔潔冰的話戛然而止,她的注意力被桌子上的平板吸引了,她平時經常這樣放英文新聞,提高自己的聽力水平,“哎,新聞正在報道前幾天的槍擊案呢!”
她調大了聲音。
“——本台記者將繼續為您播報26日A國槍擊案。
此次發生在沙灘上的槍擊案,己導致81人死亡,256人受傷。
三名嫌疑人均己被抓獲,現在為大家播放一段嫌疑人被抓獲現場視頻——”幾名警察將一名犯罪嫌疑人壓在地麵上。
他正在咆哮:“我殺的不是人——他們不是人!
他們來了!
就躲在我們中間!
你們會後悔的!”
“我是正義的使者!
你們這群蠢貨!
人類的末日到了——”鏡頭一轉,轉到了槍擊現場外一名金髮美女記者臉上。
“為此次槍擊事件負責的是K組織——他們自稱是消滅克蘇魯的戰士。”
“最近K組織在全球活躍,造成了多起恐怖襲擊事件。
他們堅信有某種神秘生物,偽裝成人類,混跡在人類社會中……而他們的目的是消滅全人類。”
“據K組織落網的罪犯聲稱,克蘇魯長著很多藤蔓一樣的觸手,觸手上有很多眼睛。”
“克蘇魯可以進入人的大腦,修改人的記憶,改變人看到的東西,控製人的行為。”
“上個月,抓獲的那位用電鋸鋸開了十幾個無辜市民的恐怖分子,他也狡辯說隻有這樣才能殺死寄生在人類大腦中的神秘生物。”
“為什麼人們會頻繁出現這種幻覺呢?”
“讓我們采訪一下心理學專家,湯姆博士。
湯姆博士,您好。”
“主持人您好。”
灰色頭髮的老男人衝主持人點點頭,隨後麵對鏡頭。
“最近全球心理疾病問題的患者,數量急劇上升,根據我和我的團隊研究表明,這跟最近地球頻發的極端天氣,地質災害有內在聯絡。”
“另外,R國持續三十年的核汙染排放,以及後續P國,Q國……等數個國家的核電站出現核泄漏事故,導致民眾核汙染類繼發疾病數量攀升,對人類的心理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請大家調整飲食起居節奏,儘可能多去戶外接觸陽光,親近自然……”章婉德冷哼一聲:“狗屁專家!
如果大家有錢有閒,誰不願意多睡會兒,吃點好的,出去玩玩?
淨說些冇用的空話。”
崔潔冰說:“不過,今年極端天氣真多啊,看看M國的森林大火,B國的地震,A國的海嘯,咱們國家的大雨……”忽然外麵劃過一道極為亮眼的閃電,片刻後,隆隆雷聲響徹天空。
外麵天色愈發陰沉。
“好像要下大雨了,箏姐帶傘了嗎?”
趙儀開口,“要不,我拿把傘出去接她吧。”
“不用啦——”宿舍門被人推開了,陳牧箏揹著雙肩包從外麵走進來,微微喘著氣說,“這一路狂奔,真的要累死了!”
陳牧箏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髮,穿著黑色肥大T恤,七分牛仔褲,灰色洞洞鞋,走了進來。
“箏姐,你就穿這一身去見朋友的?”
“啊,”陳牧箏走到自己的床鋪,將書包放到自己床鋪上,“有問題嗎?”
趙儀重新躺下刷手機,“一看就不是去見野男人的。”
“什麼野男人,”陳牧箏換上拖鞋,“我隻想好好享受大學生活,不想談戀愛。”
“那估計整個學校的男生都要心碎了,”崔潔冰說,“彆說男生了,我都想想跟你談戀愛。”
“那咱們倆談唄!”
陳牧箏手指勾起崔潔冰的下巴。
“……還是算了,我要真搞蕾絲,我爸媽能把做成自行車,”崔潔冰推開陳牧箏的手指,這時,她皺了皺眉,“箏姐,你眼角怎麼有塊黑東西?”
——我靠,剛剛太急著趕路,冇擦乾淨……陳牧箏不動聲色側臉,屈起手指蹭掉了冇卸乾淨的眼影:“可能不小心沾了點燒烤渣吧。”
崔潔冰還想說什麼,卻被趙儀的驚呼聲打斷了。
“我靠,酒吧街有個酒吧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