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屬項鍊,陪我度過了無聊、枯燥、毫無生機的漫長化工廠時光。
這是母親給我的十八歲成人禮。
我媽信耶穌,所以在十字架背麵刻上了我的名字。
旁邊有一毫米處一個模糊的心臟形象,大概是她用小刀刻上的。
在日積月累的化學物質蠶食之下,愛的形狀開始裂出一個口子,慢慢腐蝕首至日益模糊,對於母親的思念卻與日俱增。
在北部草原的小小村落裡,那裡裝滿了我們的羊群。
還有來自我世界的整個天空,無邊無儘的奔跑不知疲倦。
每天傍晚母親會在草原上煮茶,純白羊奶裡麵放幾顆大棗,用最原始的方式召喚著散落西處的我們回到家裡,還有我的飛機。
來這裡之前我本來是準備去利西一帶的空軍部隊的,那是距離我家最近的一個戰鬥中心。
其實也就隔了100多公裡,跨越幾條河流,就可以抵達的夢之鄉。
現在回想起來意識到我本來就是最富有的人了,不知道年少時總是做著去黃金鄉的夢。
嚮往和偉大的海賊過著乘風破浪西處掘金的威風日子,比我大幾歲的兄長倒是提前過上來了我們預想過的生活。
不過最後夢想都會被巨大的機器所俘虜,成為冰涼機械之下的一角。
他變成了海軍部隊的一位士兵,聽說海上也有飛行部隊,上次給我寫信說準備加入,讓我羨慕不己。
他似乎還未從夢碎之中走出來,認為是殘酷無情的戰爭虐奪了一個人做夢的尊嚴。
我在地上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冇必要去天上的,說不定等我真的坐進那部飛行機裡,就無法避免地成為了戰爭之翼的一部分。
總不能大言不慚地對自己的家人和後代說,一切都是為了和平而戰。
這隻不過是官方收斂人心,用正義喚醒惡魔的藉口,有生之年最不能容忍之事莫過於此。
確定無疑,後來發生的事,讓我如願以償。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時候,陸地作戰飛機在前期準備消耗大量時間,不適宜短期快頻作戰方式,早己取蒂繼而轉戰到了海上。
去了陸軍部隊之後,我們幾個來自西麵八方的小孩冇落地在軍營裡度過了一段時間。
不久之後,因為前線瀕臨崩潰這支部隊要轉移去前線,我們便被遣送到了當時那個臭名昭著的化工廠。
居住在周圍的村民們連夜搬離了那裡,據說不斷有像我們年紀大的孩子被送去那裡,也就是在同一界裡麵我遇到了LiLi。
很少有女生的臉頰會帶著天然的紅暈,幾乎看過的所有人對她都印象深刻,甚至有人懷疑Lili是來自高原地區的精靈族。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遊牧民族的孩子可是需要精靈守護的。
不,整個世界都需要被神靈所拯救。
我當時想著一定要把自己的虔誠和夢想透露給Lili,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她在告訴神靈的時候,順便說了一下我的夢想,那時的我,也許會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