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過多久,視頻通話請求出現在螢幕上,宋芸凰毫不猶豫地接通。
畫麵還冇清晰,裴君衍帶著笑意的聲音先傳出來,“怎麼樣,寶寶還滿意嗎?”
“滿意!”
她真的超級滿意,滿意到想把裴君衍抱起來原地做五十個下蹲。
鏡頭晃動了一會兒,應該是裴君衍用支架固定住了手機。
他麵前還擺著一疊合同,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在簽字,語氣算得上悠閒:“既然寶寶滿意,那寶寶會給我什麼獎勵嗎?”
宋芸凰猶豫著問:“比如?”
普通獎勵不管什麼,她都可以給。
但是身體上的,她得酌情考慮一下。
超過她承受範圍的,不行。
這個“比如”就很靈性。
裴君衍感覺他老婆在防著他。
關上合同,他抬眼朝螢幕看去,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儘,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麼受傷了?”
“喔,我剛剛搶捧花去啦,可能不小心撞到花枝上了吧。”
裴君衍不提,她都快忘了。
宋芸凰湊到螢幕麵前,看清了自己的傷口。
兩塊很小的擦傷,這麼一會兒都結痂了。
安沐給的創可貼都是多此一舉。
這個傷疤在裴君衍心中不斷放大,加上宋芸凰有輕微凝血障礙,已經嚴重到他想親自去看看的地步了。
忍住這種不矜持的想法,裴君衍皺著眉,“搶捧花乾什麼?
你想要,我可以給你送。”
“又送一卡車?”
宋芸凰飛揚的唇角壓都壓不住,“上次你送的花都被我送到香水工廠了,他們說這兩天就能做出來。
到了之後,你可以聞聞香不香。”
裴君衍:“不香。”
“嗯?
你已經聞過了嗎?”
工廠怎麼冇提前跟她溝通時間,就把香水送到彆墅去了。
這個公司的服務有點不周到啊。
宋芸凰正在譴責工廠,就聽見她老公說:“老婆比較香。”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好啦,你看。”
將放在板凳上的捧花舉到麵前,細聲細語地說:“沐沐告訴我,搶到捧花的人會被祝福,然後我就搶到啦。”
“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她很篤定:“裴君衍,我們會幸福的。”
裴君衍撇了一眼捧花。
心裡默默吐槽:真醜。
什麼破花,讓他老婆親自去搶就算了。
還讓他老婆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他說:“就算冇搶到,我們也會幸福。”
“我知道,我相信你。”
裴君衍會讓她幸福,是一個不用驗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真命題。
宋芸凰將花放回去,餘光看見一大群人正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她快速道:“我先不跟你說了,這邊馬上開席,你也要記得早點吃飯。”
“好,老婆要給我親親嗎?”
裴君衍從容地問。
他昨晚又學習了一會兒終極秘籍。
上麵說,男人可以主動一點,想要什麼都要主動去問,這樣老婆纔會給。
他覺得很有道理,決定將理論運用於實踐。
眼下就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親友團越來越近,宋芸凰都能聽見他們談話的部分內容。
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好羞恥。
她紅了臉,“一定要親嗎?”
裴君衍不說話,就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在裴君衍熱烈期待的眼神下,宋芸凰狠不下心拒絕。
反正在機場已經當著那麼多陌生人接過吻了。
而且裴君衍還在家獨守空房,一定很想她。
隻是一個飛吻,好像也冇什麼不可以。
成功說服自己,宋芸凰側過身,將收音筒放在嘴邊,用手遮住唇,輕輕啵了一口。
然後飛快地說:“掛了。”
裴君衍盯著聊天記錄,久久冇有回神。
半晌,他從旁邊拿出另一個手機,按下了螢幕上的一個紅色暫停按鈕。
再次點擊暫停按鈕旁邊的圖標後,空白的介麵多了一條被係統自動命名為“新錄音1”的記錄。
裴君衍點開播放鍵,他和宋芸凰的對話從手機裡傳出來。
“怎麼樣,寶寶還滿意嗎?”
“滿意。”
……最後一個清脆的“啵”聲,被裴君衍將音量開到了最大,反反覆覆地聽了半個小時。
遠在渝城的宋芸凰,並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被偷偷錄了下來。
她跟新娘拚酒,然後把新娘喝趴下了。
最後她在滿桌人震驚的表情下,尬笑兩聲,選擇裝暈倒在了安沐身上。
安沐麵不改色地替她遮掩:“大家見笑了,宋芸凰喝酒不上臉。
其實她早就醉了,就是一直在硬撐。”
新娘媽媽:“我就說,小姑孃家家的,怎麼這麼能喝。”
新娘爸爸不同意,“小姑娘怎麼不能喝了?”
新郎媽媽擔憂地看著不省人事的兩個人,“喝酒傷身體,還是少喝一點好。”
“誰說的?
我喝這麼多,身體不一樣倍兒好。”
新郎爸爸正在和親家公把酒論英雄,不服氣地出聲頂撞。
長輩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
宋芸凰憋笑憋得肩膀顫抖,安沐怕她笑出聲來,到時候場麵更不好收拾。
塞了幾口肘子肉在嘴裡,安沐扯了張餐巾紙,隨意地擦了一下嘴,攬著宋芸凰的腰,將她扶起來,含著東ᴊsɢ西不清不楚地說:“姑姑姑父,我先帶她回酒店了,喝醉了不舒服。”
“好,沐沐,把喜糖帶上。”
安姑姑塞了兩盒喜糖在安沐兜裡,“這姑娘看著麵善,你今天當伴娘也辛苦了,把我和你姑父這兩份也拿上。”
這些善意,讓宋芸凰在短短半天,喜歡上了安沐的家人。
第111章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嗎宋芸凰走後的第五天。
淩晨兩點。
裴君衍再次滿頭冷汗地在半夜驚醒。
粗重的喘氣聲在安靜的房間內異常突兀。
他在黑暗中摸索上床頭櫃,拿起手機外放那段他聽了上百次的錄音。
鼻尖的汗滴滴落在手機螢幕中央,冰冷的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瘮人。
“裴君衍,如果有下輩子,換我來愛你……”夢中的場景在裴君衍的腦海裡不斷重複,二十五樓的風,宋芸凰消逝的身影,楚珣的挑釁……明明隻是一個荒謬的夢境,但他卻覺得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地真實,就像他真的親身經曆過一樣。
裴君衍緊閉著眼,靠在床頭。
自從宋芸凰去了渝城,他隻要一睡著,就會做這個夢。
有時候一晚上隻會夢見一次,但更多的時候,是整晚整晚都在做這個夢。
閉眼,睜眼這兩個動作,他已經做得厭煩。
楚珣已經死了,宋芸凰接納了他,這隻是一個夢,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每次醒過來的第一反應都不是慶幸,而是後怕。
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嗎?
錄音放到最後,略顯生澀的“啵”聲讓裴君衍得到了一絲安撫。
他跟前四天一樣,就那麼循環播放著錄音,坐在床上熬過了漫長的一夜。
還剩兩天,宋芸凰就回來了。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念想。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許魏。
作為陸家的私人醫生,陸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的用藥基本都得經過他的手。
他在例行檢查陸家診療室藥品的時候,發現精神類藥物少了很多。
宋芸凰在渝城,陸家的下人不可能私自動用這些藥品。
隻有裴君衍,他在頻繁使用精神藥物。
許魏看著少了快一大半的褪黑素和安眠藥,緊緊皺著眉。
裴君衍現在愛情事業雙豐收,有什麼好焦慮的,甚至還到了要吃藥的地步。
他不打算直接去問,裴君衍既然冇直接來谘詢他,就說明裴君衍並不想告訴彆人。
宋芸凰估計也被裴君衍矇在鼓裏。
思慮片刻,許魏發現自己隻能找蕭塵商量。
他將診療室的門反鎖,直接給蕭塵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