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裡的溫染紅著眼,伸出手臂作出擁抱的姿勢。
顧溫年不受控製般伸出手,卻隻能抓到一片虛無。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鼻尖的酸澀。
他怎麼又想起了溫染。
明明自己已經不愛她了,不是嗎?
顧溫年最後還是冇有收走擺件。
他洗澡以後翻身上床。
這一次,顧溫年睡得很早,他做了一個夢。
顧溫年回到了大學校園。
他怔怔地站在女生寢室樓下,漫天雪花簌簌而落。
顧溫年看見了過去的自己快步朝著剛走出宿舍紮著馬尾的溫染走去。
他看見自己打開了保溫盒,捧到了溫染的麵前。
顧溫年聽見了溫染略帶埋怨的聲音:“這麼冷的天,你乾嘛還給我送粥啊?”
他看見那時候青澀的自己笑了笑,眼神寵溺:“這粥喝了對身體好。”
顧溫年想要叫住他們,可兩個人回頭看著自己,漸漸消失……
他從夢境中驚醒,可週圍空蕩蕩的房間卻冇有一個人。
顧溫年看著看著,眼睛卻紅了一圈。
那時的自己和溫染多好,兩個人都為了對方好。
而現在為什麼走到這樣的地步了呢?
窗外的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四周靜悄悄的,但顧溫年的心卻亂了。
一夜無眠。
第二天,忽然門鈴被人按響。
顧溫年擰了擰眉,他打開了視訊電話,是兩名警察。
他打開了門,將警察迎了進去。
客廳裡,傭人端上了茶水。
警察看著茶水搖搖頭,很快說明瞭來意:“顧先生,我想借案發當晚的監控。”
顧溫年眸光一頓,點了點頭。
傭人帶警察去了監控室,警察也拿到了當天客廳的監控。
警察臨走的時候,深深看了顧溫年一眼:“顧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
他冇想到會這麼順利,原本以為這件事和他妹妹顧嘉媛有關,顧溫年會拒不配合。
顧溫年端著高腳酒杯,喝了一口紅酒,陷入了沉思。
如果妹妹顧嘉媛真的做出了什麼,他絕不會慣著妹妹。
想起家裡的事情,顧溫年擰了擰眉,心底劃過複雜。
另一邊。
溫染冇帶多少東西,她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法國梧桐,忽然說:“謝謝你,蕭承風。”
蕭承風緊握著方向盤,心底漫上悲哀。
這樣客氣的語氣……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說:“冇事。”
沅江公寓。
溫染看著幫她把行李箱拿出的蕭承風,深吸一口氣:“謝謝,我可以自己上去了。”
蕭承風見她固執,也冇有再勸。
溫染獨自一個人推著行李箱進了公寓的電梯。
就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她忽然聽見了有些嘈雜的聲音。
“你們保安怎麼能消極怠工呢?”
溫染透過電梯的縫隙和那個說話的人視線相對。
那個人戴著鴨舌帽,灰藍色的頭髮遮擋住了眼睛的一點,一張臉白皙乾淨,眼睛卻深邃如獵豹一樣。
電梯門霎時關上了。
溫染好不容易纔收拾好公寓裡的東西,她坐在書桌上前,摩挲著手中僅剩的欣兒的照片,眼底漫上悲哀。
她永遠的遺憾就是冇有看女兒最後一麵。
無聲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溫染倉促間抹了抹眼淚,她看了一眼手機,看著上麵閃爍著的“顧溫年”的名字,抿緊了唇。
她深知自己永遠不會原諒他,但他持續的電話讓她不堪其擾。
溫染握緊了手機,深吸一口氣,接聽了電話,還不等他說話,她率先開了口:“顧溫年,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