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淚汪汪的，用小小的右手擦著臉上的淚珠，而左手則小心翼翼地揪著他的衣角，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的腦袋上方畫著一個雲朵話框，裡麵寫著一串文字：“求求陸先生啦。”
陸沛言盯著這幅漫畫，眸光微閃，好似真的看見她就在自己身邊，用那個又軟又柔的嗓音對他說著乞求的話。
他見過她眼眶含淚的模樣，就像眼裡盛滿了星光，那時他便在想，星光墜落之際會是怎樣的光景。
不知會不會有那樣的劇情節點，讓他得以親眼看見。
這張黑白圖片雖和他想象中的發展不相符，但還是彆在一開始就太過為難她了吧，畢竟這場遊戲纔剛剛開始。
陸沛言輕點螢幕縮小了漫畫，卻看到薑且黎跟在圖片後發過來的幾句話。
“陸先生，陸氏和薑氏聯姻在即，我相信這是很多人都關心的事情，今晚我們一起出場，也可以坐實眾人的猜測。”
“拋開個人感情不談，這不管是對於陸先生還是我來說，都是一件利好的事情。”
“陸先生參加晚宴應該不僅僅是為了看文化展吧。”
陸沛言的眼底翻湧著若有似無的波瀾，其中閃過幾縷輕微的詫色，隨後薄薄的笑意在眉梢盪開，像是沉悶許久的天空終於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滋養著久旱的土地。
“薑小姐這是……同意讓我利用你？”
這次薑且黎很快就回覆了過來：“陸先生，利用也是相互的，我不也有求於你嗎？”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做得很好，好的己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愈發覺得，陸成卓讓他和薑家聯姻，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情。
陸沛言再次點開那張黑白漫畫，手指一動便點了下載儲存。
薑且黎拿著手機忐忑地緊盯著對話框，陸沛言要是再不答應，她就要使出最後的絕招去他公司堵他了。
她一開始的首覺果然冇錯，他就是個不好溝通、唯利是圖的商人，順便就能帶上她的事，卻還要盤算著問她要好處。
本來覺得用那幅漫畫服個軟就行，可他顯然不會因為一幅畫就徹底改變主意。
在她的焦急等待中，手機忽地一震，看到那條訊息後，薑且黎緊繃的神經終於能夠放鬆下來。
“好，今晚七點，我來接你。”
柳倩拿著一隻空杯打著哈欠走進休息區，瞧見新來的秘書正鼓搗著櫃子上的咖啡罐：“小秦，你在乾什麼呢，午休時間怎麼不去休息？”
秦以蕊笑著轉身，揚了揚手中裝滿的罐子：“倩姐，我看咖啡豆用完了，就去買了點，你瞧瞧，應該是咱們常喝的那個牌子。”
柳倩拿過罐子聞了聞，遲疑地道：“這好像是陸總喜歡喝的，咖啡因含量很高，口感更強烈苦澀。”
她蓋上蓋子，看了一眼垃圾桶內的包裝袋：“我們常備的是阿拉比卡，喝上去較為柔和，下次不要買錯了。”
“啊，是這樣嗎？”
秦以蕊抿了一口剛剛泡好的咖啡，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我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
“早上我在這裡找咖啡豆的時候，正好碰見陸總過來，他好心地借我了他辦公室裡的豆子，我就以為大家都是喝這個牌子的。”
柳倩聞言輕笑一聲：“陸總平時算是一個親和的人，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會讓我們嚐嚐他喝慣的豆子，但發現我們不喜歡之後，這種事情就幾乎冇有了。”
她操作著咖啡機，將杯子放在架子上：“不過，千萬不要在工作上犯錯，你應該不會想知道陸總生氣是什麼樣子的。”
“偷偷地告訴你，我們私底下都叫他笑麵虎。”
秦以蕊感受著口腔內極致的苦澀，她試圖用舌尖輕輕舔去那苦意的殘留，但無濟於事，仍舊感覺喉間餘味難消。
她的眉心輕蹙著，不僅是因為喝著她不喜歡的咖啡，還因為柳倩的話。
不管是上午還是現在，她的精心計劃都冇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明明在以前，這些小把戲她用得格外順手啊。
她噙著抹微笑，端著對她來說如濃縮中藥般的咖啡，和柳倩一起回到辦公室。
“聽說了嗎？
今晚S市博物館舉辦的文化晚宴，陸總會參加。”
張文州展示著手機上的網站頁麵，“你們猜，陸總這次會帶哪個秘書一同出席？”
“再怎麼猜也不可能帶你這個男秘書，這樣的晚宴都是需要女伴的，當然在我和倩姐裡麵選了。”
雲沫沫對著一麵小鏡子仔細地補著妝。
張文州見秦以蕊將杯子放在桌麵上，而後用一根手指悄悄地推遠了些：“彆忘了，秘書處來了個新秘書，是從你們三個裡麵選。”
“這樣的晚宴，陸總最先考慮的應該是女伴的顏值吧，那可是代表著陸氏的臉麵啊。”
他說完，冇理會雲沫抹的瞪視，走到秦以蕊身邊，把一瓶酸奶放到她麵前，隨後俯身對她說著下午的工作安排。
雲沫沫聽到秦以蕊輕柔的感謝聲和應答聲，感覺每一句都是對她的挑釁，氣得重重地合上了手中的粉餅。
纔來兩天，她就跑了幾次休息區，還在陸沛言的辦公室門口晃悠，她纔不信這個女人和外表一樣是朵單純的小白花。
真不知道人事部怎麼會把她招進來。
陸沛言開會完回到辦公室時，在門口的地上看見一罐他常喝的咖啡豆，瓶蓋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些道歉的話。
這些東西來自於誰，不用細想都知道。
他越過罐子開門走了進去，在闔上門時，對著身後的馮明越道：“馮助，把它們扔了。”
“是，陸總。”
馮明越拿起罐子跟了進去，將查到的秦以蕊的資料遞給陸沛言，“人事部先前做過背調，關於秦秘書的風評較為極端。”
“她的工作能力冇有問題，但總會有一些無傷大雅的不實傳言，人事部綜合考量之後，還是給她發了offer。”
秦以蕊在去洗手間的途中瞥見馮明越把她放在那裡的咖啡豆拿進了陸沛言的辦公室，細微的笑意立刻在她的眉眼間浮現。
原來小手段也不是一點效果都冇有嘛。
那她是不是能期待一下，今晚可以和他一起出席晚宴，真正地站在他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