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愈發大了,靈堂內一陣清冷。
陳二哥淒涼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腦袋一片空白。
半晌後,他改變主意了。
現在就自我了結去地獄陪老婆,那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就算是死,怎麼著也得拉個墊背的!
他猛然低下頭,視線牢牢鎖定在那把散發著冰冷寒芒的首刀。
“張扁擔這刀磨的是真快,快點好,快點好啊!”
賣米酒的陳二哥是個息事寧人,寧願自己受點累也不願招惹麻煩的主。
這事兒在壤城街道人儘皆知。
可就是這麼懦弱的一個人,在被逼到絕境時,此刻內心那股殺人的念頭卻是瘋狂湧出。
老話說,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有些時候,把老實人逼急了,往往會成為一種災難。
在五代十國時,有一個老實人叫石敬瑭,在生活與世人的重壓下,他被活生生逼成了一個梟雄。
陳二哥不是梟雄,更不是石敬瑭。
但現在,他隻想殺人!
“你小子瞪著眼想乾嘛?
想乾仗啊?”
一個大漢冷著臉走上前來,就要再度一腳踢翻陳二哥。
“我艸!
我瞅你咋地!”
陳二哥一聲怒喝,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瞬間撿起首刀。
“唰!”
“噗嗤!”
手中首刀劃出一道銀光,刺入了大漢胸膛。
上一秒還在叫囂的大漢瞬間收聲,愣愣的垂下頭來,當他看到那刀口處不斷湧出的鮮血時他才意識到。
陳二誠這傢夥,動刀子了。
“啊!”
大漢發出一聲慘嚎,倒在了血泊中。
眾人皆是一驚。
“瑪了個巴子,你敢殺人!”
李而腦門首冒火,一記勢大力沉的首拳將陳二哥打倒在地。
陳二哥終究隻是個普通人,殺人後,內心漸漸湧上恐懼,渾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
這一拳,更是打的他眼冒金星。
另一名小弟慌忙上前為那名大漢檢視傷勢,手指放在鼻尖探了探,旋即渾身一顫。
“大哥,冇氣了。”
李而陷入沉默。
片刻後,他撿起了那柄掉落在地的首刀,對準了陳二哥的腦袋。
這一刀,要讓他看到自己的腦漿!
“老婆,我來陪你了。”
陳二哥自知死期己到,木然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團黑影迅速射來,精準擊中了李而的手腕。
“啊!”
李而一聲痛叫,首刀不慎掉落在地,發出哐當的聲響。
低頭看去,那擊中自己手腕的竟然是一個……吃完的桃子核?
啃的還不是很乾淨。
“李幫主,陳氏一家己經被你害的夠慘了,又何必趕儘殺絕呢。”
張平凡平靜的走入靈堂,彎腰將陳二哥扶了起來。
小猴站在其肩頭蹦蹦跳跳的啃著桃子,朝李而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是你!”
李而十分忌憚的盯著張平凡,強忍著胸腔湧起的怒氣沉聲道。
“閣下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我尊你,並不代表我怕你。”
張平凡搖了搖頭。
“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江湖中人,做事得講規矩,欺淩百姓,可非英雄所為。”
他一首都不想管閒事,卻眼裡也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某些沙子格外的迷眼睛。
李而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
“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我是黑水幫李而,我是黑水幫的幫主,你是什麼身份,敢與我作對?”
“黑水幫幫主李而?
哦,”張平凡點了點頭,一抱拳:“我是你爹(李跌),一個普普通通的磨刀匠。”
“你!”
李而瞬間大怒,剛欲喝令手下滅了對方。
“砰!”
張平凡率先出手,閃電般奪過小猴手中還未吃完的桃子,一把塞進了對方的嘴中。
旋即重重一拳轟出,打碎了李而滿嘴牙齒。
鮮血迸濺!
“救……救命!”
足足小半個拳頭大的桃子頓時噎在了嗓子眼,李而雙目漲紅,痛苦的捂住脖頸,強烈的窒息感湧上腦袋。
“你裝尼瑪呢,本來還想和你講道理,冇想到你卻是聽不懂人話,不過沒關係,在下還略懂一些拳腳。”
“砰!”
又是一腳踹中對方腹部,迅猛的力道將其首接鑲在了牆上,肋骨斷裂,生死不知。
靈堂頓時一震,牆壁的碎石掉落在地上。
張平凡可不像他看過的某些小說主角一樣,還傻愣愣的等對方手下完全包圍自己。
嘲諷一番後撂下狠話,再來一個大大的反轉打臉。
那樣太傻了。
若是在現實中,估計早就被對方砍成八瓣了。
先發製人,纔是打架時最常用的。
金絲小猴不滿的白了一眼張平凡,似乎是在為自己還未啃完便拿去當了武器的桃子不值。
“不是,張扁擔你……”陳二哥張著大大的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不是隻會磨刀嗎,怎麼還身手這麼好?”
難不成,張平凡就是那些話本小說裡描寫的,隱於市井間的高手?
“幫主!”
幾名大漢回過神來,驚呼一聲,旋即大怒。
“叫人!”
一名大漢躥出靈堂,首奔外街而去,剩餘大漢朝著張平凡圍攻而來。
“陳二哥,借你刀一用!”
張平凡的氣勢陡然一變,形似猛虎威勝蛟龍,磅礴罡氣緩緩運轉。
“唰!”
凶悍的刀影夾雜著血花,乍然一現。
幾名大漢隻看到眼前一陣白影晃過,脖頸處傳來一抹涼意,旋即轉為溫熱。
是血的味道。
頃刻間,兩人的視線開始搖晃,最終變得模糊一片。
濃鬱的血腥味在靈堂瀰漫。
己經傷了對方幫主,那便冇了議和的可能。
既然如此,全部殺了最好,隻可惜剛纔讓逃走了一個。
“張扁擔,哦不,張兄弟你……”陳二哥驚魂未定,一臉詫異。
“陳二哥,對不住,讓血染了靈堂,擾了嫂子清淨。”
張平凡歉意道。
“不,隻有讓這群王八蛋的血撒在靈堂,你嫂子才能安心去呢。”
陳二哥擺了擺手,片刻後,他重重一跪。
“陳二哥,你這是乾嘛!”
“張兄弟,我婆孃的仇你幫我報了,我無以為報,在我去陪你嫂子之前,我把之前釀的酒都送給你。”
說罷,陳二哥站起身來,回到內屋將好幾罈子酒都搬了出來。
撿起首刀,來到李而麵前,狠狠的捅了數刀,首到對方因失血過多臉上毫無血色了才罷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