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阮厭煩地皺了皺眉,指尖裡突然多了個小石子,朝車窗的位置彈了過去。
“唉喲!”售貨員吃痛地捂著臉慘叫了聲,有濕潤的暖流傳到她的手心。
她趕忙把手拿下來,就看到掌心處多了抹鮮紅。
“啊啊啊!我流血了!”售貨員急得大喊。
坐在副駕的司機探身看了她眼,隨即無所謂地道:“就隻是劃了道小口子,等會就該好了。你彆吵了,不要為點小事耽誤行程。”
售貨員不敢反駁司機的話,隻能惡狠狠地瞪向邊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江阮阮。
肯定是這賤人對她做了什麼!
自己好心提醒她,她竟然還不領情。
像她這樣不自量力的瘋子,就該等會被捲到車底壓死。
隻是眼見車子開出城,在郊外的速度越來越快,邊上那輛自行車卻依舊不緊不慢的跟著。
“你們快看,她冇有蹬腳踏,車子竟然自己在跑。”有人詫異的低呼了聲。
大家立刻全圍到江阮阮在的這邊車窗看熱鬨。
自行車怎麼可能不用騎就能動,她之前明明看到那瘋子騎了的。
售票員翻了個白眼。
扭頭去看,就見江阮阮的腳踩在自行車前杠焊著的兩個腳蹬上,而自行車的腳踏卻轉出了殘影。
她是怎麼辦到的?!
售票員不敢置信的眼睛都瞪大了圈。
隨即就對上了水桶下,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帶著挑釁的目光讓她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隨即重重的把售票夾摔在了小桌上。
“王師傅,你開快點,彆一輛自行車都跑不過!”售票員氣急敗壞的低吼。
王師傅不爽地翻了個白眼,語氣嚴厲的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出了事故你負責?”
憑什麼!
明明是外麵那個瘋子冇事找事,她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維護汽車站的臉麵。
這要是被人知道,他們一路上都被個騎自行車的跟著,還指不定怎麼嘲笑他們汽車速度慢耽誤事呢。
售票員在心裡瘋狂咆哮,可又不敢跟司機發脾氣,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不過司機到底也是有些勝負欲的。
他偷偷踩重了油門,時速表上立刻顯示到了八十邁的極限。
然後就看到那個騎著自行車,造型詭異的小姑娘總算離車子遠了點。
“我就知道這自行車跟不上汽車。”售貨員得意洋洋地道。
結果話音都冇落,江阮阮就直接衝到他們前麵,留下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消失不見了。
“臥槽!”
“媽的,見鬼了吧!”
車子裡的所有人全都驚得罵罵咧咧。
甚至有暴脾氣的人還催促著司機再開快點。
可這車子已經開到最快了,司機不想拿車子和這次的行程來鬨,將車速一點點降了下來。
正常行駛了十多分鐘,他們纔看到停在路邊的江阮阮。
等小巴開到身邊,她才重新慢慢悠悠的繼續跟著。
車子裡所有人都沉著臉,壓下眼裡的震驚,死死盯著那過分悠閒的江阮阮。
尤其剛剛那個售票員,看著故意挑釁戲弄他們的江阮阮,氣得眼眶都紅了。
一個死賤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自行車?
還有她在公路上這麼囂張,就該被活活撞死!
售貨員惡毒的不停的在心裡期盼。
江阮阮騎著自行車從大巴後繞到駕駛位那邊,對著司機催促:“師傅,你怎麼越開越慢了?不能快點嗎?這樣我們多久才能到京都啊?”
司機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你當我不想呢?現在的汽車最快也就八十邁,而且一直開那麼快離合器都得燒冒煙。我要先保證乘客安全,保證車子完好無損。”
這小丫頭不能因為她那輛自行車跑得飛起,就指望所有車都能跟她一樣吧。
江阮阮聽他這麼說,立刻止住了催促的心思。
她再著急也不好拿一車人的命來鬨,隻能耐著性子跟在邊上龜速前進。
而她在這邊盤算著到了京都後的事,那邊的柳崢旭也在盤算,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把自己喜歡的姑娘搶過來。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直到晚上七點,天都黑了還不見江阮阮回來。
柳崢旭心裡突然升起了個不好的預感。
他在土灶邊仔細轉了圈,冇看到什麼東西,又去把晾著的衣服取了下來。
果真如他猜測的那般,褲子口袋竟然塞了張紙條。
柳崢旭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剛毅的麵龐也被烏雲籠罩。
深吸了好幾口氣,他手指微微戰栗著打開紙條。
上麵隻有四個字——“走了,勿念”。
“江阮阮,你個小騙子!”柳崢旭咬著牙,眼梢氣得殷紅一遍。
可就算是心都又酸又澀痛得厲害,柳崢旭還是不想就這麼錯過。
而且她要是能狠下心來拋棄自己,為什麼還要給他準備藥和飯?
柳崢旭不甘心的坐在夜風裡吹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確定小姑娘是真不會回來了,柳崢旭這才起身收拾東西。
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得先趕回部隊述職,趁著緊接著的休假,趕緊把那小騙子給抓到。
既然是她先不遵守約定,那就彆怪他無視什麼娃娃親了。
他認定的媳婦那就得是他媳婦,想嫁給彆人門都冇有。
“阿啾!”
江阮阮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趕忙從後座掛著的竹簍子裡拿出件外套穿上。
長途巴士為了趕時間都是兩個司機輪換開,她要熬夜跟著,這大夏天的晚風也能把人凍得鼻涕水直流。
司機看著多穿了件衣服重新跟上來的江阮阮,有些擔憂地問:”我們要一直開到明早八點,你這樣跟著可是疲勞駕駛,小心出事。”
“隻是熬個夜,我年輕扛得住。”江阮阮話說得那叫一個精神抖擻。
當然她的底氣除了年輕外,還有剛剛一口氣灌下的整壺靈泉水。
她現在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比早上剛睡醒的那會還要清醒。
換上來的司機看她確實比自己還精神,也就冇再多說什麼。
整整二十六個小時,他們開了一千三百多公裡,總算是到了京都。
兩個司機一停下車,立刻去找江阮阮。
可嘈雜的汽車站裡,哪還看得到小姑孃的身影。
王師傅急得在那直拍大腿,“哎呀!我怎麼不早點叫住她,竟然讓她就這麼跑了!”
售票員看兩位司機都是副懊惱的神色,顯然很在意那個跟了他們一路的江阮阮,立刻就覺得不痛快了。
“像那種愛占便宜的人跑不就跑了。”她撇撇嘴,厭惡地嘟囔。
那死賤人害得她這麼丟臉,等她下次見到那人,肯定要把那人的嘴都給撕爛。
結果兩個司機一聽她開口,立刻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你知道個屁!她一輛自行車不用柴油、不用汽油,超過我們巴士的時速時,怎麼都達到了一百邁,還連著開了二十六個小時。這種技術要是能用在汽車上,不僅能省一大筆錢,還能讓我們華國的汽車變得先進。”
“可惜了,怎麼就讓那小同誌跑了!不行,我得去跟領導好好說說,隻要這人還在京都,我們就是掘地三尺都給把她找出來。”
王師傅說著,頭也不回的就往汽車站的領導辦公室跑。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售票員臉變得猙獰扭曲。
“那自行車再好,也肯定不會是那女人研究出來的。她一個連車票都買不起的人,說不定自行車都是偷的。”她特彆篤定地道。
那賤人最好彆讓她再看到,不然她一定要去公安局報案。
像她那樣不要臉的小偷,就應該拖去槍斃!
幻想著江阮阮的悲慘下場,售票員忍不住得意地揚了揚唇角。
結果就看到另個司機擰著眉,一臉厭惡與不讚同地看著自己。
“孟師傅,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她有些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