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兒懵懂,幻視此間美好,色彩如虹,繽紛絢麗,總角之年,我默聲注視,猶如天窺視人間的眼睛,思緒想象如海潮,將我沉寂,預示我未來的模樣……上天和老人從未與我說過,沉浸精神世界豐富的孩子在人間會被塵埃埋葬,我也未曾對上天和老人說愛,或許這是冇有救贖的根源?
瑰麗的迷障裡,思想的線在指引,牽動不明粒子,我的腦海浮現出身影……白色的精靈仙子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幽藍冰冷的公主註定會孤身站在巔峰成皇、亦正亦邪混沌聚成的神秘存在,高高在上地注視宇宙無際、魔族古老的祭司穿著熱烈的紅紗從遠古活到後來,親友恩仇皆如煙花無果……有人高呼自由,有人暗藏窺視,有人正義,有人蠱惑,有人愛生執,有人不停留,有人死後猶生,有人生而無魂,有人貪慾,有人無求……山河托起我的靈魂,血淚歡笑在我耳邊呢喃,是誰穿過時空的屏障,告訴我誰的故事,活著的是我,看到一寸寸生命軌跡的亦是我……是誰將我的光耀打碎,是誰捧土將我掩藏於人海,斷尾的鮫人擱淺,折翅天使墜落深淵,野獸失去爪牙被獻祭在餐桌之上,是什麼在枯萎……我用我殘缺的眼眸注視人間的破碎,無相的血線勾纏西肢,嘈雜的聲音抵在心尖,嗡嗡地問不知名的問題。
祂們編織著牢籠,輸送著養分和毒液,我看著一望無際灰白的同類,對上大空無數注視著的眼,恐懼和憤怒都無法使我逃脫,即使閉眼,我都能看到一望無際又一眼到頭的籠,冇有人能救我,我也救不了任何人……靈魂裡的火種試圖點燃我,璀璨瑰麗的色彩潑灑在靈魂上願望燒出最駭人的奇蹟,可糾纏的牽引絲緊緊地收縮著,我還是一個木偶,可這一次,我卻恐懼大於憤怒……將我圈養再將我放養到最廣闊的天地,明明失去了繩索和絲線,我卻還像個木偶,斷線的木偶甚至想去握緊失去的牽引,多麼可怕,多麼可悲,像高塔裡的菟絲花,嚮往自由與遠方,卻無法失去原地的養分……我像是腐爛的惡獸,用扭曲的血肉說著愛恨,妄圖讓陌生熟悉的魂靈,聽清我嘶啞的哀鳴!
拔去拔去,通通捨棄!
剝落皮囊挖出森白的骨!
放飛我的魂!
請不要讓我被禁錮!
我屬於孤立的星野!
我試圖嘔出被灌輸的呢喃,世間還在百般詰問,為何,為何,模板可將你雕刻圓滑,經過打磨會獲得好生存,為何,為何,要作怪胡來……為什麼不能開朗活潑?
為什麼不能大膽熱情?
誰在試圖指引?
誰在試圖救我?
哈哈,彆走,且教我將心剖來給你看。
這世道彷彿總是不公,為何寡語者封閉者為錯,上天周遭與我所曆經年的歲歲月月,塑造揉捏出我的模樣魂靈,構建我的性情,從前舊日今夕明朝,歡喜樂意便稱讚懂事伶俐,閒來無事便恨鐵不成鋼,誰道世間合該屬於誰,天底下全該如此纔算人傑?!
何年何月何時,人可在其契合之位燃儘生機,而非磨礪沉塵?
萬般模樣不是己,萬般作為不是願……我不妄言妄問妄責,我溺我心海世間意情!
奈何!
奈何!
我非我,我非一,勾勾連連絲絲縷縷,羈絆人情,我債我償我恩我還,我命非我……虛無之中,白徹徹的源頭誕生,蔓延,孤高,漸漸編織出點點絢麗的斑斕五彩,首至冰寒覆蓋亙古歲月,深幽又澄澈的藍繼白以後成為主宰,漆黑在某一刹劃破此間,吞噬,變化,混沌迷途的空持續了很久很久,鮮紅的星迸發光輝,西方無邊的際涯都染上亮色,恍然的金光如沙礫蜉蝣,漂流充斥在鮮紅裡,慢慢,慢慢地,五彩閃爍……雨漸漸,水漫漫,天邊雷鳴電閃,最終,指向無望的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