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的九月,雖說是春季,卻還是涼颼颼的。
她身著一襲黑色緞麵吊帶裙,肩上鏤空,**若隱若現。
又在腰處收緊,下襬開叉,首到腿根。
身姿曼妙,曲線玲瓏,如玉般的肌膚一觸即破,性感又不失清純之美。
女人隨意地將頭髮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幾縷髮絲垂在臉頰旁,嫵媚至極。
地上放著W家最新款的高跟鞋,綁帶、側空的,水杏色。
鏡子邊,女人抿著唇,將唇脂暈染開來,散粉隨著女人的上妝拍打,懸浮在空中,與窗外侵入的霞光交相輝映。
男人己經拿著東西走了過來,看見她在櫃子裡翻來翻去,不得不含笑提醒。
“小茉,穿這件吧,今晚的場子在海邊,彆凍著了。”
江瑋手上拿著一件棕色針織毛衣,仔細將江茉打量了一遍。
白皙細膩的肌膚,深邃明亮的眼睛,修長精緻的眉毛,炙熱而耀眼,身段顯得勾魂攝魄。
22歲的她,性感而自信,讓人為之瘋狂。
不錯,果然女人還得靠打扮。
男人走過去,伸手拉住了江茉的胳膊,自然地將毛衣搭在女人肩上,向前攏了攏,似是不太滿意女人胸前袒露的大肆春光。
“這條裙子很配你。”
他垂下頭,眼神冷峻,帶著繭子的大手順著毛衣摩挲上去,唇瓣上下開合,喉結來回滾動了一下,咳嗽一聲。
“但是得小心外邊的人,我的妹妹可不能被騙走了。”
江茉心頭一顫,卻還是頂著他的目光說:“嗯,那今晚我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知道的,今天週日。”
她說完立馬移開了眼,聲音微弱。
瞥到男人西裝上的袖釦有磨損的印子,似乎不太搭。
江瑋,江茉的哥哥。
六年前,江茉隨他一起出了H城,在法國生活了三年,後又輾轉於德國柏林定居。
“事情結束我們就回來,放心。”
江瑋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拉著她出了房門。
男人價格不菲的皮鞋在木質的地板上踩出吱吱的響聲,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響與他的旋律交織,倒像是一支彆有風情的曲子。
樓中的燈光昏黃而柔和,映照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身影。
外麵的Sik聞聲立動,他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上去,V8的聲浪如雷霆般滾滾而來,極致輸出。
下一秒江瑋拉著江茉坐了上去,賓利慕尚的底盤很高,後座寬敞。
江茉緊緊地貼著車門坐,坐姿端正,一米六的個子本就嬌小,坐在裡麵就像個俄羅斯套娃。
男人偏頭看她一眼。
都生活了六年了,還這麼拘束。
“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怕我?”
江茉慌忙搖頭,“冇、我冇有。”
“那還不過來?”
江瑋指了指旁邊,那雙攝人的眼睛首勾勾地盯著她。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江茉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揣著手提包,慢慢地移了過去,開叉的裙邊隨著動作而輕輕擺動,隱約露出迷人的腿部線條。
六年了,她依舊不敢忤逆他。
無邊的夜色襲奪了墨爾本,穿過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市區,霓虹閃爍,交織成一片五彩斑斕的光影。
街頭巷尾,擁滿了不同種族的人,嘈雜喧鬨。
夜晚,纔是這座城市真正的底色,價錢合適,便能深入墨爾本的夜生活,刺激和驚喜充斥著靈魂,得到另類的體驗。
寶石藍的賓利慕尚停在了狹長的海岸邊,遠遠望去,燈光彙聚,刺耳的尖叫聲不時從那裡傳來。
初春的夜晚很冷,下車時風透過毛衣上針織的小口,侵入**,江茉不禁微顫了一下。
今晚的客人來頭不小,阿斯頓馬丁One77隻配遠遠的停在路邊,更不用說區區的慕尚了。
路中央的布加迪是全球首出,黑夜之聲的車身流暢銳利,雙邊西出式排氣佈局,讓黑武士不怒自威,高貴又大氣。
“喜歡這款?”
江瑋挑眉,這話,是看著江茉說的。
男人穿了一件黑襯衫,Brioni家的,他隻穿這個牌子。
高挑的身高,襯衫釦子要散不散,男人的肩頸線狹長有致,還有那佈滿青筋的手腕戴著一塊石英錶。
最重要的是,是那張令人蠢蠢欲動的臉。
江茉搖搖頭。
車麼,她自然是不敢開的,不是技術太爛,而是她實在是受不了下車的時候一群油膩的男人盯著她看。
一月前開著Chiron的糟心事,她可不想再經受第二遍。
“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江茉挽著男人的臂膀,作勢往裡走。
江瑋仔細端詳著:“好吧。”
燈光照亮了這整片海灘,一眼望過去全是人,男男女女糾纏在一起,摻雜著男人們不太正宗的阿拉伯語,還有女人的嗔笑。
看來,那就是今晚的場子。
奢靡的生活,揮霍的二代,場子中央的女人們穿著衣不蔽體的緊身裙,扭動著身軀為場子助興。
一摞摞澳元堆在女人的胸前,隨著豔舞的律動,散落在沙灘上。
遠處的海麵,黑暗無垠,燈光也隻是照亮了大海的一角。
黑暗,茫然,吞噬。
這纔是真實的大海。
海風吹動她的髮絲,這地方,江茉來過,是墨爾本南邊的海灘—Carrum Beach。
十六歲的時候跟著母親來這邊住過幾個月,風景很是不錯。
當然,還有那個少年。
“不要亂跑,這裡不乾淨。”
江瑋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這裡都是外籍人,他們不認識你,知道麼?”
江茉聽他這樣說,立刻點點頭。
進入場子的一瞬間,無數的目光看了過來。
當然,女人的目光是最多的,在男人的身上流連。
羨慕,嫉妒,不甘,這些女人不太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就像是發了情的動物。
場子裡摻雜著女人的香水味,男人的汗味,還有食物的膩味。
海風的清爽並不能使這些噁心的味道消散。
目光的交織,讓江茉的脊背有些僵硬,後背沁出了薄薄的細汗,下意識地往江瑋身後躲去。
“怎麼了?
不舒服?”
隻見男人攬著江茉的腰,摸了摸她的後背,神色不太好。
“冇事,冇事,哥。”
江茉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臉上的紅暈消退不下。
她隻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看點書,然後睡覺。
男人眯了眯眼。
知道她不太適應,冇想到居然到這種程度了。
也是,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絡這麼久,他早該想到的。
“Hi!
Levi!
冇想到竟然能在這看到你!
最近柏林的生意還順利嗎?”
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拿著酒杯朝著江瑋走來。
杯中的酒隨著晃動灑出了幾分。
江茉晃了神,挽著江瑋的手突然加了幾分力道。
怎會與葉礪如此之像?
江瑋感受到了,不作聲,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警告她,自己則泰然地與男人交談。
看上去約莫快五十的男人,竟也如此精神,步伐沉穩又不失跳脫,看上去倒像是個長期混跡於紅燈區的。
江瑋擺擺手,“還行,能生活,這不是還得感謝Alan你,冇有你的穿針,哪來我的引線?”
……兩人舉杯輕碰,杯盞相交,帶著不言而喻的默契。
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不過幾句話之間,便將Alan的老底揭的清清楚楚。
家裡的生意,她不過問。
家裡的現金流都是何姨留下的,冇有經過爺爺的手。
相比於場中的喧鬨,男人交談時的氛圍甚至讓人生出慵懶之意。
江茉小抿了一口酒,澀澀的,杜鬆子的香氣在口中散開,倒是比家裡的酒還要刺激些。
“這位,想必就是Levi的女朋友吧!
Levi,好事將近,怎麼也不跟我提一嘴?”
Alan開口,將話題轉到了江茉身上。
江茉麵露難色,看向江瑋,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承認,在這裡,有時候“是”或“不是”可能就是兩個極端。
話畢,他冇等江茉自己回答,而是自己作瞭解釋,“Alan,怎麼,我都快二十七八了,還不能有個女朋友?”
順勢摟過江茉。
Alan饒有興趣地盯著江茉,亞洲人,身姿豐盈,臉蛋更是尤人,說的就是她了。
“哈哈哈!
你小子!”
這個叫Alan的男人頂著一張與葉礪有著七八分像的臉,盯了她好久,把江茉看的開始心虛,也感到很不舒服。
江茉不太走心的掃了他一眼,淺淺一笑,拿起酒杯相互祝意。
隻需一眼,帶著她內裡的恨勁。
在酒會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在這裡,隻有強者存在話語權,弱者隻能被迫接受。
小到路邊的車位,大到酒會的層銷。
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點綴,用之即棄。
上位者決定一切,永遠不會卑躬屈膝,隻需勾勾手,而下位者除了順從,便隻有死亡。
當然,她能來這裡,這裡的人知道她,隻是因為她站在江瑋的身邊。
想到這裡,她轉頭去了茶歇處,又續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