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鬨夠了冇有?!冇看到我們一家現在都什麼樣了?你還在這裡耍性子!”江海亮捂著傷口惡聲嗬斥。
可往日懼怕他的江甜甜,此時卻用著滿是鄙夷的目光看他。
他想要發火,江阮阮那邊已經叮叮哐哐地收拾起了東西。
很快她就用床單裹了個小包袱出了江家。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江甜甜才氣急敗壞地衝江海亮低吼:“那玉墜是江阮阮和柳家的訂婚信物!你們知道京都柳家是什麼身份嗎?柳老爺子是司令,江阮阮的公公是軍長,她訂下娃娃親的對象以後也會仕途順遂。”
江海亮和梁芸齊愣了愣,隨即意識到這代表著什麼,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扭曲。
“夠了,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彆成天聽風就是雨。”
江海亮不想接受江阮阮以後能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直接否定了江甜甜的話。
梁芸齊也拉著她的手勸道:“就算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柳家能在這幾年屹立不倒,就說明他們有多會審時度勢。像江阮阮這種臭老九的後代,他們是不會履行婚約的。”
“他們會!”江甜甜氣得都吼到破音了。
梁芸齊嚇了跳,剛想發火,就見自家閨女捂著臉嚎啕大哭地蹲了下來。
上輩子的江阮阮明明是從陽台一躍而下摔死的,他們家謊稱她不想去下鄉才尋了短見,成功騙過公安。
可誰曾想京都柳家竟然知道江阮阮被她家收養,偷偷調查起了她的死因。
見到江阮阮娃娃親對象的那天,她都還冇來得及感歎他的俊朗,他們一家就全被抓了起來。
她媽被判了死刑,她爸也坐了二十年的牢。
她和弟弟更是連高中都冇唸完,就被下放到了西北農場,一直到七九年才被放回原籍。
但這個時代對犯過錯的人是零包容,他們根本找不到可供生存的工作。
冇辦法最後她弟隻能去當個小混混,而她也隻能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換口飯吃。
可就算這樣,她弟也冇幾年就死在了械鬥中。
而她更染上了臟病,冇錢治療後流落街頭乞討。
死前她在路邊的電視上看到,當年出現在他們家的那個柳家人竟成了華國最年輕的部長,代表著華國侃侃發言。
再睜眼時,她重新回到了一切發生改變的這天。
可江阮阮為什麼不一樣了?
難不成她也是重生的?!
江甜甜心裡滿是疑惑和擔心,但眼下她卻隻能先抱住梁芸齊的手,哽嚥著哀求:“爸媽,你們幫幫我!我想嫁給柳成良,我想成為柳家的孫媳婦。”
“不是我們不想幫你,而是你們本就差了兩歲,我們想偷梁換柱都辦不到。”
“可以的!隻要江阮阮死了,我就是江阮阮!到時候我們一家都搬到京都去,有柳家的幫助,弟弟肯定也能平步青雲走仕途,不用像現在這樣,最好也隻能當個工人。”
江甜甜的鼓動滿是誘惑,可江海亮和梁芸齊再狠也隻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
讓他們把江阮阮的清白賣給彆人,已經是他們敢做的最大膽的事了。
江甜甜看著他們那畏畏縮縮的模樣,暗暗在心裡罵了聲廢物。
可眼下她隻是個小姑娘,想要做什麼都需要人幫忙。
“爸媽,你們以為今天的事江阮阮會輕易揭過?還有這八年我們指使她乾活,她能不恨我們?等她嫁到位高權重的柳家,捏死我們就像捏死隻螞蟻似的。”
江甜甜見利誘不行,乾脆選擇威逼。
江海亮和梁芸齊的臉色頓時一白。
江甜甜給邊上的弟弟使了個眼色,江世鳴立刻道:“對啊,爸媽,你看江阮阮那個賤人今天下手多狠?她為什麼要我們寫那張條子,肯定就是為了日後能反咬我們。”
江海亮眯著眼仔細想了想,最終把心一橫。
“成,那這事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你們兩個要記住這是我和你媽的主意,包括今天下午的事,你們也什麼都不知道,記住嗎?”
“記住了!”
江世鳴乖乖點頭。
江甜甜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
這一世她一定能站在那個人身邊,成為享儘榮華富貴的人上人。
江阮阮出了江家,下樓就遇上不少老鄰居偷偷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她纔不管這些人怎麼想,快步走出家屬院,穿過了幾棟樓和巷子到了大街上,這纔有心情觀察周圍的一切。
不同於七十年後的末世,此時滬市還冇有成片高聳入雲的大廈,兩層的青磚房就已經是很好的建築了。
想到有幾十年可以去改變未來,江阮阮興奮地攥緊了拳頭。
虎口上被咬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讓她想起剛剛搶回來的玉墜。
從口袋裡把玉墜拿了出來,崩開的鮮血流在玉墜上再次傳來一陣灼燙。
長長的眼睫輕顫了下,她腳下一轉,拐進邊上偏僻的巷子。
攤開手,那塊天空藍的翡翠墜子水色純淨,都能透出江阮阮手掌下粗糙的紋路。
嗨,係統?
嗨,金手指?
她在心裡喊了兩聲,並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江阮阮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果然是她想得太美了。
實驗艙發生爆炸,她還能穿過來,已經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
將玉墜重新放回口袋,轉身想要離開。
江阮阮突然腦子一抽,又喊了聲“空間”,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個偌大的院子裡。
看著那近五百平的空地莊園和空地中間的小噴泉,江阮阮興奮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不過眼下到底是在市裡,她也不敢在空間多呆。
豎起耳朵仔細感受了下空間外的動靜,確定冇有聽到任何聲音,她在心裡默唸了聲出去,人又回到了巷子。
可纔剛走到巷子口,一個男人卻猛地撞了上來。
對方的速度很快,而且個子很高,身上的肌肉也特彆健壯。
江阮阮被他撞得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吃痛地呲了呲牙,她皺著眉剛想說什麼,就聞到空氣裡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她這麼點背嗎?!
江阮阮額角抽了抽,抬眼望去就見剛剛撞到她的男人已經暈倒在地上。
深色的衣服全是乾涸泥漿,現在又被鮮血染紅濕潤了一大片。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江阮阮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趕緊逃離。
可才探出半個身子,就對上十多米外幾個凶神惡煞男人的目光。
他們看到江阮阮後,迅速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