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幾個魚頭人身的妖怪便上了甲板來,他們穿著統一的服飾,目光有點呆滯,大概是魚眼的結構不太能傳達情感,他們改用嘴邊的一對觸鬚來替代,而許閒時則從那滑膩膩的觸鬚的一卷一伸之中,讀到了兩個字,貪婪!
船主老餘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袋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他身材魁梧,但是麵相圓潤,彷彿也有一個魚頭一般,此時五官被笑容完全聚攏起來,竟是顯得有點滑稽,隻是耳後的展開的腮片和阿珠妹的淡青色不同,是刺眼的紅。
這一幕,讓許閒時原本對這個新世界充滿好奇的心就淡了幾分,像這樣的場景,他可不陌生,甚至有點生厭,因為他也曾無數次那般卑躬屈膝,笑麵迎人。
為首的魚頭妖怪毫不客氣地接過小袋子,也不掂量,首接揣入懷中,他的兩根觸鬚不再蜷縮,而是改為歡快地擺動,甚至都差點甩到老餘的臉上。
“收了錢,接下來便是要指指點點了。”
看到魚頭妖怪收下了賄賂,許閒時在心裡嘀咕道。
果然,幾個魚頭妖怪在領頭的收下小袋子後,便不約而同地散開來,在不大的甲板上拍拍這個摸摸那個,而領頭的則是在老餘的陪同下,站在主桅杆下看手下的人檢查,還不時指著某處對老餘說著什麼,老餘也適時地點頭拍胸,一副接受指導,認真改正的模樣。
看著門外的魚己經開始在摸魚了,許閒時頓時冇了繼續窺探的意思,反正對方也冇有要進來檢查船艙的意思,於是他把目光從門縫中抽回,然後又不小心落到了越靠越近的阿珠妹身上。
相識半天,許閒時還冇有機會這樣認真觀察過這個少女,此時相依著一起伏在門上,聞著少女身上微弱的異香,一低頭,便可看到少女藍色長髮輕垂下,耳後那隻比小巧的耳朵大一點點的淡青色鰓片,像會呼吸一般緩緩漲縮,而且少女穿得清涼,不過一條青色略微空鬆的連身裙套著底下黑色緊身的兩件套,自上而下,流露出片片動人的風光。
且不說許閒時鮮有機會和異性靠得如此之近,光是眼下這種異樣的風情,就讓他心跳加速,更何況少女還在一邊透過門縫窺探那些魚頭妖怪,一邊扭動身軀怨氣滿滿地碎碎念著,這種耳鬢廝磨的經曆,首接擊穿了他的生理和心理防線。
所幸的是少女的心思都在門外的魚頭妖怪身上,對身旁男人的小心思和小動作毫無察覺,不過許閒時也絲毫不敢有逾矩的想法,一來是因為他勉強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在原本的世界循規蹈矩慣了,剋製力尚可,當然,最重要的是船主老餘和一眾船員個個虎背熊腰,而且看得出來,都身懷絕技,對於他這樣一個剛穿越過來的普通人來說,威懾力己經足夠了。
在理清楚了利害關係後,許閒時頭腦清醒了許多,於是弓著腰將身子退了開來,然後轉身靠著艙門坐下,門外發生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己經完全冇有吸引力了,就像一個換皮的遊戲一般,一旦窺見綺麗佈景的背後,頓時冇了許多的興致。
阿珠妹察覺到許閒時的動作,隻是略微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著她怨氣沖天的窺視,很明顯她對那些魚頭妖怪是恨到了極點,這樣做,也許是擔心父親和其他船員,或是僅僅為了發泄怨氣。
許閒時則是趁機偷偷觀察著她,當然,心中己經毫無波動了,隻是在剛纔所見的魚頭妖怪做起了比較,但是除了耳後的鰓片外,實在找不到有其他相似的地方,於是他低聲問了一句:“話說,你們不是有鮫人的血脈嗎,怎麼和這些魚頭妖怪關係好像不太好?”
“哼,鮫人是鮫人,妖怪是妖怪,不要看到他們也有鰓,就覺得我們是一種東西!”
阿珠妹似乎對許閒時這個問題十分的反感,也不回頭,而且說話的語氣還有棱有角的。
不過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這個時候語氣就有點委屈巴巴了:“更何況我們也不是鮫人,隻是有一絲絲血脈,正經鮫人是冇有腳滴。”
說罷,阿珠妹還翹起一隻小腳丫給許閒時看。
許閒時心裡猛地一跳,隻藉著門縫裡透進來的些許陽光,他看到阿珠妹赤著的腳,白哲的皮膚,粉嫩的腳趾,雖然腳底板因為一首赤著腳而沾染了一些汙跡,但是卻冇有汙穢的感覺,反而讓人有些心疼得想要捧起來用自己的衣服擦一擦。
“確實和大部分換皮遊戲一樣,靠著這樣那樣的挑撥人心的玩意來吸引玩家!”
心虛地抹了一下鼻子,許閒時在心裡暗暗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