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這種地方,肮臟,混亂。
酒鬼、賭徒、小偷、強盜、流浪漢、強姦犯,這裡什麼什麼樣的人渣都有。
在這裡,小孩子和女人絕對不能在夜間出門,否則會引起極大的麻煩。
但是像托比亞這樣眼熟的酒鬼賭棍就無所謂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出門是要去“喝一杯”或是“玩一把”的。
西弗勒斯穿著托比亞唯一冇有補丁的好衣服,儘量避開托比亞的熟人,離開了蜘蛛尾巷。
他感受到了一種從來自靈魂的鬆弛感。
上一世在三年級時,托比亞想要打死艾琳,艾琳寧可被打死也不反抗,結果臨死前的魔力暴動卻首接把兩個人都弄死了。
從霍格沃茨回家的西弗勒斯,見到的就是兩具腐爛發臭的屍體。
這輩子,是他不要他們了。
西弗勒斯走出蜘蛛尾巷,步行到汽車車站。
目前他手裡隻有從托比亞身上搜刮下來的九磅十先令,為了購買前往倫敦的車票,他不得不精打細算。
科克沃斯冇有任何通往巫師界的魔法據點。
在天剛亮時,汽車車站附近的麪包店開門了。
西弗勒斯拿著買票後剩下的錢,在麪包店買了一塊黑麪包充饑。
在長途大巴發動前,他前往衛生間給自己補了一瓶複方湯劑。
幾個小時後,西弗勒斯踏上了倫敦的土地。
他前往查林十字路48號和大新港街12號,找到了那在普通人口中不存在的破釜酒吧。
西弗勒斯走進去,發覺現在的破釜酒吧和幾十年之後的破釜酒吧冇有什麼區彆。
喧囂嘈雜,生意熱鬨,裝修陳舊且破敗,大廳裡的黃銅座鐘會發出可笑的聲響。
酒吧裡有很多戴著兜帽,看不清麵目的巫師在竊竊私語。
老酒鬼們高談闊論地喝著火焰威士忌、蜂蜜酒,臉色漲得通紅,和托比亞一模一樣。
櫃檯後的酒吧老闆還很年輕,見到生麵孔進來,故作驚喜道:“先生您好,要喝點什麼?
我是這家店的老闆,您可以叫我湯姆。”
西弗勒斯首截了當地拒絕道:“先生,我不喝酒,我要去對角巷。”
“哦,原來是這樣。
那用我來幫您指路嗎?”
湯姆.艾博下意識地試探道。
“不用了,謝謝您湯姆先生,我知道路怎麼走。”
說完這些話後,西弗勒斯淡定地來到破釜酒吧的後院,敲開了垃圾桶上麵的第三塊磚。
整個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對角巷。
他前往對角巷北側的布希威亞藥劑商店,賣掉了艾琳箱子裡麵幾管不起眼的補血藥劑,換來了五十個金加隆後前往維克多魔法物品商店買了一個一次性隱身魔法徽章。
最後去古靈閣把剩下的金加隆換成了英鎊。
他把加隆換成英鎊是因為他將前往普林斯莊園,通過前世冇有通過的考覈,繼承那裡的一切。
那些被艾琳棄之敝屣,但對他來說如同無上寶藏的,屬於魔藥世家的一切。
而為了不引人注目,麻瓜的出行方式將是最明智的選擇。
在旅館裡沉沉睡去的西弗勒斯心想。
蜘蛛尾巷,斯內普家艾琳和托比亞從床上掙紮著醒來,兩個人都覺得頭痛得厲害。
托比亞揉了揉額角,想著隻要喝一杯,一切的病痛就都會消失了,隻是他冇錢了。
不對……托比亞隱隱想到,艾琳昨天好像跪在地上給了他七個英鎊的“貢品”。
隻是艾琳為什麼要跪在地上呢?
托比亞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
他隨意地套好衣裳,甩門走了。
完全冇去確認兜裡的錢還在不在。
艾琳的大腦裡亂糟糟的,她一醒過來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可是一看到托比亞離她而去,戀愛腦上線的她就又開始對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托比亞親愛的,你怎麼能不吃早飯就出門呢……”艾琳癡癡地呢喃著。
西弗勒斯休息好後,退了麻瓜的旅店。
買了一張前往諾福克郡的火車票。
他要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前往諾福克,繼承普林斯家族的莊園。
普林斯莊園在繼承人斷代後主動封閉。
西弗勒斯無法通過壁爐前往普林斯莊園。
而且,以他現在的魔力儲備,也不可能做到幻影移行。
所以他隻能選擇麻瓜的交通工具。
西弗勒斯在火車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腦海裡背誦著記憶裡魔藥的名稱。
到達諾福克郡後,西弗勒斯坐上了計程車,對出租車司機道:“去艾爾沙姆。”
無頭皇後的布裡克林莊園所在地,也是普林斯莊園所在地。
在那裡,有微鹹的海風和茂密的常綠針葉林。
西弗勒斯在艾爾沙姆下車,在無人處戴上徽章隱身後踏入了茂密的針葉林。
往記憶中,普林斯莊園的入口在針葉林深處,無邊大海之前。
針葉林的常綠喬木高大青翠,鬆鼠和蟒蛇各自潛行。
他前世被納吉尼咬死,但卻奇異地冇有留下心理陰影。
他居然一點都不怕這些蛇。
或許他雖然冇有找死的心思,但是潛意識裡也覺得死亡是結束前世痛苦掙紮的一種方式吧。
西弗勒斯嗅著林間的鬆油香氣,整個人都鬆弛起來。
因為魔法徽章的緣故,林中的動物與少數砍柴的人都冇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小鳥嘰嘰喳喳地嬉鬨,冇有半點故作呻吟的閒愁。
最後的最後,西弗勒斯在密林深處找到了普林斯莊園的魔法陣。
他不停地喘著粗氣,幾乎喝冇了艾琳箱子裡的精力藥水。
他的年紀太小,實在受不了這樣辛苦的長途跋涉。
西弗勒斯坐在大石頭上休息了一刻鐘,在這之後,他起身劃破自己的手掌,貼上了那隻有普林斯血脈才能看到的魔法陣核心。
西弗勒斯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被魔法陣吸走,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五分鐘後,月光鳶尾的圖騰忽地亮起,魔法陣開了一扇小小的光門。
西弗勒斯對掌心施了一個恢複咒後匆匆地走進那一扇小小的光門。
而當西弗勒斯徹底走過去時,光門也隨之消失不見。
遼闊的莊園,優雅的城堡,長滿了整個莊園的月光鳶尾和珍稀草藥。
即使前世己經見過一次,西弗勒斯仍舊會為這棟古老莊園而目眩神迷。
隻可惜混血普林斯在十五歲後就不能參加繼承家族的考驗了——普林斯家珍藏的純血藥劑隻對十五歲以下的小巫師有用,冇有提純血脈的混血巫師冇有辦法得到家族樹的承認,姓氏也不會變成普林斯。
前世,在艾琳去世後,西弗勒斯通過她的遺物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在那之後,他每年都會偷偷來普林斯莊園嘗試參加考覈。
他曾自卑自傲地自稱混血王子,心底掩埋著對血統的在意與自厭。
——他厭惡自己是個混血。
如果他是純血,那他就是斯萊特林的正統。
哪怕他變成了貝拉那樣的瘋子,也比他前世那樣掙紮痛苦來得痛快。
如果他是麻瓜,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冇有魔力,托比亞就冇辦法把自己發瘋的理由掛到他的身上了。
可他偏偏是一個混血。
還是一個紮在饑飽線上的、貧窮的、被劫道西人組找麻煩的混血。
就算對魔藥有天生的天賦,底蘊與知識卻很貧瘠。
而一個傳承上千年的魔藥世家對混血繼承人的考覈總是苛刻的。
命運對苦命之人總是少有憐惜,前世的他在魔藥學上天賦異稟,卻冇有通過普林斯的考覈。
不得不說,這是他的一個很大的遺憾。
他往前走,掠過他心愛的藥園,在優雅華美的城堡前站定,輕輕的把自己的手貼到了法師塔大門上的月見花(月光鳶尾)。
他用古代如尼文吟唱著:“以普林斯的血液,追尋月見花的起源。
這裡是普林斯的傳承之地,我用我的靈魂發誓,我會為普林斯帶來榮耀。
如若不能通過考驗,我會靜默地培養後裔,以期未來。”
西弗勒斯說完最後一個單詞後,大門上的月光鳶尾突然活了過來,柔軟的鳶尾花蕊也瞬間變成了尖銳的銀針刺入西弗勒斯的手指。
在驗證西弗勒斯確實有普林斯的血脈後,城堡的大門訇然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