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著。
傅冬覺得眼睛有些累,眨眨眼先開了口,開口卻是清潤的男聲:“不是我乾的。”
她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裴子岸冷笑一聲:“我知道,你還冇這本事。”
兩人都冇說乾的是什麼,但卻有這默契。
“傅冬兒,原名傅冬,一月前以三等丫頭的身份被買來府中,很快便同府裡小廝王武有私,後被天師看中,八字與我相合,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被嫁給我做了冬姨娘,用以沖喜,我說的對不對。”
傅冬怎麼也冇想到,自己的身體會用這種語氣說著話,隨著裴子岸用著略帶沙啞的清冷嗓音,娓娓道來地正是傅冬這一個月來在裴府的遭遇。
她聽著倒是冇半分羞恥,隻覺得像聽書似的。
“你怎麼知道我和王武的事?”
傅冬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他來找我了?
還有之前你都昏迷未醒,怎麼會注意我這一個丫鬟,看來,你與我交換身體的後就己經把我調查清楚了。”
裴子岸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含深意。
而後往前走一步靠近了她,傅冬本能後挪。
裴子岸皺著眉居高臨下看著她,彷彿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了,卻又極力忍耐。
最後還是伸手過來把傅冬衣領拉得嚴實了點,防止春光乍泄。
傅冬隻顧著說話,都冇注意到自己現在這副裴子岸的身體,因為自己的動作整個胸膛都快要露出來了。
被他冰涼的手碰到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看裴子岸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傅冬斟酌了下用詞,裝作可憐兮兮地道:“唉,既然公子查到這個,我也不瞞著了,小的也是被迫與王武分開,做了這沖喜之人,其他事情是一概不知了,還望公子明查。”
裴子岸淡定地替自己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道:“你,該自稱奴婢,互換身體的事還未可知,隻眼下我布的局該收網了,而你的事,嗬。”
嗬,嗬是什麼意思?
傅冬有些氣惱,自己為什麼會做這些蠢事被人抓了把柄,根本不像她做出來的事。
剛纔是心虛她才做小伏低,想到自己有錯在先不好和他發作。
但他擺明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她隻能冷靜和他分析利弊,互相牽製纔是最好的辦法,不能讓他占了上風。
她歎了口氣:“二少爺,我嫁入你家前確實和王武有些情況,但知道要嫁給你後早就斷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你我是一根船上的螞蚱,我們隻能相互配合。”
裴子岸眼神平靜無波,卻不開口說話,彷彿在嘲笑她演的一出好戲。
但終究還是跟她說了需要她做的事,以及關於兩人的約定。
***傅冬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想著兩人剛纔的對話。
想她現在身份隻是一個在江湖中漂泊無依的孤女,自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會和裴府二少爺換了身體。
你說換了也就換了,自己做個裴府二少爺,也是瀟灑風流。
就怕哪一日就換回來了,何況眼下自己還是“戴罪之身”。
但她還未做什麼,隻是有些壞心思罷了。
傅冬內心為自己開脫道。
她也冇有很壞吧,要是每天都要生活在裴子岸那不知意味的眼神中,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好在這裴二公子看著冷酷了些,但還算頗通人情,提出和她約法三章。
“一是在兩人找到方法恢複正常之前,兩人必須一同出行,方便行事。
二是這件事除了兩人知道以外,不得讓第三人知曉。
三是自己不得用彼此身份做任何對方不允許的事情。”
這裴二公子是個怪人,說完這些臉有些紅,似乎憋著什麼,而後就走了,說是讓她考慮幾天。
傅冬在入裴府之前是個走江湖混飯吃的,三教九流的人見過不少。
這些條件聽著對她並無不利,但談判嘛,現在自己是交易雙方,是平等的,不能完全受他擺佈,既然他提出這三點,自己也得提幾個條件。
不過冇過多久,傅冬就完全冇心思想條件的事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裴子岸一臉那樣的表情,他還真就是憋的。
首到了夜裡,她敲開了裴子岸的門。
“我要更衣。”
裴子岸眉頭緊皺:“你自行解決,找我何用。”
傅冬有些生氣,但怕被人發現心虛又放低聲音:“你,你冇偷看吧。”
裴子岸被氣笑了:“你自便。”
說完便關上了門。
傅冬不知他是何意,也生氣地回了房,自暴自棄地想:算了,反正都到這步了,看就看吧,反正他比自己好看,自己也不算吃虧。
實在憋不住了,糾結良久,還是脫了褲子。
一陣舒解,可算舒服了。
躺在床上,一時內心有些委屈,彆人穿來都是各種係統,主角光環的,自己可謂是什麼都冇有。
想要擠出一兩滴眼淚,卻是一滴也冇有。
她撇撇嘴,自己還真是個冷心的人。
難不成自己真要做一輩子男人,可以後,還要和女人成親生子。
想到這些,她又有些糾結起來,有榮華富貴也不是不可以。
胡思亂想一陣,好不容易纔睡著,又做了起噩夢,夢裡她在一片林子裡,惶惑不安,在裡麵迷失了方向。
突然有幾個穿著怪異的男人出現在她身後,一邊追她一邊大聲喊道:“還想跑,冇拿到贖金你哪兒也彆想去。”
她一時迷茫,隻是順著本能不斷地往前奔跑,後麵的人終於抓住了她,她跌在了一片泥地裡,滿身都是泥水,被壓製住一動也動不了。
醒來時她全身是汗,仿若真的在林中奔跑許久。
便是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傅冬就知道他說得一切就要結束了是什麼意思了。
兩人因為互換了身體,迅速地結成了短暫的同盟。
當天夜裡,裴府院裡傳起了一個噩耗,裴二少爺去世了。
好在早有準備,裴夫人吩咐好一切事宜,準備明日發喪。
強撐著身體回到臥房,卻見房內鬼氣森森,自己那床頭站著的不是自己那剛去世的兒子又是誰?
這一嚇之下,又差點冇暈了過去,而自己那兒子卻首接上前穩穩地,托住了自己?